婢不敢！

    徐明敏说道，怕什么，今日天阴着，又没人来咱们这里，只有你们几个。我让你喝你便喝就是了！说完自己仰头喝了一杯。青芷无法，只得自斟了半杯，站着喝了！

    徐明敏道，这里有菜，嗯，是烤全鸡！赏你半只鸡吃！

    青芷忙放下酒壶，跪下谢恩。

    徐明敏道，起来吧。

    便自斟自饮了一杯。又说道，你们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花开花落年复年，过不几年我就老了，皇上更不会来了！来了看一朵枯萎的花么？

    美娟忙近前劝道，娘娘永远光媚照人！

    徐明敏苦笑道，我在这里自怨自怜，皇上可会知道么？还是在淑妃丽妃她们那里温存快活？

    说完又一连自斟自饮了好几杯。又说道，寂寥古行宫，宫花寂寞红！下一句青芷你知道是什么么？

    青芷知道下一句是：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可是说的太悲了，对于青芷她们来说也不吉祥，青芷白芷她们还想着过几年出宫呢。因此青芷便谎说，奴婢不知！

    徐明敏笑道，你放心，我朝旧例，宫女是几年一选几年一放的，过几年你们便出宫去了！比我好得多，我是要在这宫里终老的，像一朵花一样，开放枯萎凋落！在这寂寞的宫里头，慢慢终老！

    美娟看许才人眼角含悲。便近前劝道，娘娘醉了！

    徐明敏便又斟了一杯，喝完再斟时，一壶酒原来已经喝完了！徐明敏便吩咐，青芷，再去暖一壶酒来！

    美娟示意别去。便扶起徐明敏道，娘娘醉了，喝杯茶解解酒吧！青芷明白，便下去斟茶！

    徐明敏此刻酒意昏沉，便让美娟扶着坐到暖炕上。片刻青芷斟上茶来。徐明敏略觉口渴，便喝了半杯。以手支额，略歇息了片刻，意志便恍惚清醒了，看到青芷美娟她们在旁侍候。便略觉心安。吩咐道，我不吃饭了，撤下去你们吃罢！青芷在我这里，拿本古乐府念诗给我听！你们其他几个换着去吃饭吧！

    青芷听说，便去书架那里拿书。翻到一首，是卢照邻的《芳树》，青芷便念到：

    芳树本多奇，年华复在斯。

    结翠成新幄，开红满旧枝。

    风归花历乱，日度影参差。

    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

    徐明敏抬起头来，似若有所感。便示意青芷继续念。

    青芷只得接着念元稹的《芳树》：芳树已寥落，孤英犹可嘉。可怜团团叶，覆盖深深花。——

    念了几首，便见许才人昏昏欲睡！此时美娟她们回来。美娟便吩咐青芷去吃饭休息。便叫过喜鸳喜鹊来服侍许才人歇息。

    青芷放好书卷。退出房去。在厨下吃了半碗饭，见她们还给自己留了一碟菜，半只鸡。便胡乱的就着吃了。

    青芷回到自己房间。白芷也下来了。二人就着昏黄的灯光，退去外面的衣服，窝到被窝里躺下。白芷说，天气越发的冷了，咱们屋里也生上火炉就好了！青芷说道，哪有功夫侍弄呢！

    白芷便说道，是啊！生不上火炉，明日开了库房，多拿两床被子取暖是真的！晚上冻坏不是闹着玩的！

    青芷说道，明日请美娟姐姐开库房拿被子也就是了！

    白芷闭上眼睛，呼着气，说道，我睡了！

    青芷便说道，我也要睡了！

    片刻青芷听到白芷微微的鼾声，便笑道，果然不思虑的人，睡得真快！

    第二日一早，青芷起来，梳洗过后。因上午不该她当值了，便到已凋落花叶的玉兰树下发呆，想到真是冬天了，对面屋檐上一层厚厚的霜！想了半天，又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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