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了七八里地,果然看见一个废弃破烂的庙,悄悄摸进去,只听里面哼了一声,正是欧阳锋的声音,杨过大喜,摸到供桌前,找到烛台,点燃了残烛,见欧阳锋躺在神像前的几个蒲团之上,神情委顿,呼吸微弱。杨雪从包袱里取出七八个馒头,递在他手里,道:“爸爸,你吃罢。”欧阳锋饿了一天,生怕出去遇上敌人,整日躲在庙中苦挨,吃了几个馒头后精神为之一振,问道:“他们在哪儿?”杨过一一说了。欧阳锋道:”那姓郭的吃了我这一掌,七日之内难以复原。他媳妇黄蓉照料丈夫,不敢轻离,眼下咱们只担心柯瞎子一人。他今晚不来,明日必至。只可惜我没半点力气。唉,我好像杀过他的兄弟,也不知是四个还是五个”说到这里,不禁剧烈咳嗽。
杨过跟他父子交心,已是不愿这个爸爸命丧柯瞎子之手,低头托腮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杨雪打断他“哥,都说了柯瞎子柯瞎子,他都瞎眼瞧不见,咱们布些利器陷阱他也瞧不见。”
于是二人在庙中搜寻可利用的东西,在供桌上取过四只烛台,拔去灰尘堆积的陈年残烛,将烛台放在门口,再虚掩庙门,搬了一只铁香炉,爬上去放在庙门顶上。四下察看,想再布置些害人的陷阶,见东西两边偏殿中各吊着一口大铁钟。三人合抱也抱不起来,料必重逾千斤。钟顶上有一只极粗的铁钩,与巨木制成的木架相连。这铁枪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但巨钟和木架两皆坚牢,仍是完好无损。“雪儿,等老瞎子来了,你就爬到这钟架之上,保管他找你不着。我和义父对付老瞎子,你躲好。”
忽听大路上笃c笃c笃的一声声铁杖击地,柯镇恶料定欧阳锋身受重伤,难以远走,那铁枪庙便在附近,正是欧阳锋旧游之地,心里念着他被欧阳锋杀害的义兄弟,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出来寻欧阳锋报仇,庙外侧耳听到里面有呼吸声,大声叫道:“老毒物,柯瞎子找你来啦,有种的快出来。”柯镇恶叫了几声,未闻应声,举铁杖撞开庙门,踏步进来,头顶一件重物砸将下来,同时左脚已踏中烛台上的铁扦,刺破脚底剧痛袭来。他一时之间不明所以,铁杖挥起,将头顶的铁香炉打了开去,随即在地下一滚,好教铁扦不致刺入足底。哪知身旁尚有几只烛台,被一只烛台刺入肩膀,他左手抓往烛台拔出,鲜血立涌,此时不敢再有大意,柯镇恶接连三杖,部击在欧阳锋身上。欧阳锋今日也是该遭此厄,总算他内力深湛,虽无还手之力,却能退避化解,将他每一击的劲道部卸在一旁,身上已破打得皮开肉绽,筋骨内脏却不受损。
杨雪早已爬上钟架,见此情况心惊胆战,机智生智之下猛的敲打身下巨一敲,镗的一声,把几人呼吸声全部掩过。欧阳锋灵机一动,绕到了钟后。此时钟声未绝,柯镇恶一时听不出他呼吸所在,侧头细辨声息。大殿中月光斜照,但见他满头乱发,拄杖倾听,神态极是可怕。
杨雪和杨过打小培养的出来的默契,杨过这边也敲了一下巨钟,本想借着钟声混淆柯瞎子听觉。柯镇恶性起,挥铁杖不住击钟,前声未绝,后声又起,越来越响。欧阳锋心想不妙,他这般敲击下去,虽然郭靖受伤,黄蓉却只怕要来应援。乘着钟声震耳,放轻脚步,想从后殿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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