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乐了。内燃机鸣了一声笛,拉着场长回去了。
马场长回到场部的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在小会议室召开一次临时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场长马三虎c总支副书记高卫东c工会主席c总支委员李向南c场团书记王伟c公安员何进c护林员柳船生。还有从林业局坐中午车赶来的,林业局公安局治安科科长杨刚,局纪检员孙国华。正好八个人,围坐在用小桌拼成的大方桌四面,一面两个人。从局里来的两个人,是头天中午接到高卫东的报告,受局里派遣来解决问题的。一般情况下,这种属治安纠纷的小打小闹,林业局是不会派人的,但电话里说是被斗的“地富反坏右”的家属公开闹事,那就性质比较严重了,就不能不来。
高卫东后脑勺儿贴一块药布,膀子和后背的上端缠着绷带,就如战场上下来的伤员没啥两样,马三虎不敢正眼看,一看就想笑。高卫东脸上没烫着,是个小白脸儿,三十出头,结婚没几年,爱人是局行政办打字员。虽然脸上无伤,但眉头紧锁,鼻子尖发青,好像有点儿歪,几次斜眼打量这个护理员,心里还窝着气。柳船生是头天晚上场长到家,好说歹说才劝来的。此时,他嘴里叼着旱烟袋,吸一口,从嘴里吐出不大不小的烟圈,心里想,每天起早贪黑上山巡林,一口烟也抽不着,今儿个就多抽他几口,至于说检查的事,他连想都没想,真是黑瞎子吃大枣,满不在核(乎)。杨刚和孙国华,开会前已经和林场一把手简单沟通过了,三个人也都心里有了底数。
马三虎场长主持会议。他说:“我说柳船生同志,你把那大烟杆子放一放,把烟熄了,咱们今天开的会,是个非常严肃的会。”柳船生用手摁一下烟袋锅,然后手握烟袋杆,烟锅朝里往抬起的右脚鞋后跟敲了几下,在空寂的会议室里显得特别响。敲完,把烟袋杆儿往后腰里一别,然后把身子往后椅背一靠,眼睛半睁半不睁,也是一肚子的气。马三虎接着说:“今天开会就一个事,就是关于昨天早晨发生在高副书记办公室里柳船生打人的事 ”
柳船生:我没打人。
高卫东:你没打人?你先把我拽倒在地,然后掀翻办公桌把我压在底下,我往门外跑,你又用暖水瓶打我,一壶开水全烫我身上了,这比打人还严重,这叫故意伤害。
马三虎:说说你为啥这么做。
柳船生:谁叫他随便揪斗俺的女人。
高卫东:揪斗她怎么啦?她是地主婆。
“呸!你才是地主婆!他是地主家庭出身不假,但她本人不是地主。”柳船生站起身,直视坐在对面的高卫东,“你若是再胡说,我揍扁了你!”
马三虎赶忙劝:“坐下!坐下!你把高副书记打伤了,就应当认真检讨,应当当面道歉,更何况,高副书记是林场主要领导,是上级党委派来双c峰的。”
“狗屁领导,我就知道有个马书记c马场长,不知道还有一位书记,那你们俩谁大?谁小?谁管谁?”柳船生看了一眼高卫东,又看了一眼马三虎。马三虎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用眼睛瞪着柳船生。见没人搭理,柳船生又说:“我就知道咱们双,峰,南山那边的“黑瞎子”比北山的这边大,特别是从东沟往西沟去,二道岭那边,可真有大“黑瞎子”,估摸着也得有四百来斤 ”
马三虎打断柳船生的话:“行啦,行啦,让你检讨打人错误,怎么“黑瞎子”都出来了。”
杨刚和孙国华也觉得好笑,但仍然一脸严肃。马三虎清楚,让这个永远不认错,永远不会检讨的柳船生,反省自己的错误并当面向被打者当面道歉,那是办不到的,就是林业局党委书记c局长,公安局局长在场,他柳船生就是柳船生,就是柳老大,天王老子他也不怕,他是一九二六年在烟台海边船上出生的,船是龙口出了名的渔霸王海天的。后因交不上租子,爹被打死,娘被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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