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你可以拿着。”
少年在听到“延年益寿”四个字时精神一振,接过香囊摩挲不止,一道晴天霹雳却是毫无征兆从天而降,“嗯对了,那个啥,延年益寿好像不待见你,对你没啥用。”
少年的心就像流落在一个荒岛上的求生者,整日饥饿难忍,扶首眺望,年年盼,月月盼,终于盼来一艘小船,废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打捞了上来,结果发现船底是漏的,不仅这样,船上本来就不多的甲板直接少了七八块,比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都要脆弱不堪。
又一艘小船委屈地飘到少年跟前来,“那个啥,还有,香囊里面的秋雷和冬露现在都用完了,需要你自己去收集。”
李安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么好的东西给我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我拿去给我师兄用。”
李苦转过头看了眼愈发血红的天幕,红得像火山洞破了个大口子,火热岩浆倾泻而出,浓郁可怕,老人的雪花眉毛像一个折腾了一整天此刻终于陷入了熟睡的婴儿,轻松自如,细细侦看,实藏着缕缕无奈。
年过半百的老人李苦抬起右手,掌心满是粗茧,仿佛用尽了大半生的力气,轻轻落下,“大胆往前走吧,路还长,趁着年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去游自己想去的地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到最后那一刹那,再回过头看看,看看这辈子的山和水,云和风,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对得起的和对不起的,遇到的一切,仅有一次,就好。”
少年有些伤心,“老苦,怎么感觉像是诀别?”
老人大笑不已,“想什么呢兔崽子,还没吃到你蒸的薏米糕呢,你可别想耍赖。”
尽管李苦说得云淡风轻,李安生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这次别离十有八九是永别,心中一酸,少年忽然哈哈笑了,“嗯,你等我回来,到时候我给你蒸上一大笼。”
老人双眼迷离,轻声嗫嚅道,“嗯,老头我等着那么一天。”
倾而大笑,随手挥去,“好了,趁着天还未黑,你们两个快些走吧。”
而处于金色禁制內的张记宽此时也清醒了过来,毕恭毕敬一揖到底,声如洪钟,低沉有力,“徒儿谨遵师命。”
李苦坦然接下这一拜,随后一步踏出,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小院中。
八十里外杏核山巅,空旷的山地上摆放着一个巨大香炉,香炉高约三丈,镌刻有两行燕国小篆,炉壁血红,环环烈焰环绕,犹如一条条火龙,炉盖却是一片雪白,仔细看去竟是结了一层厚冰,不断有冰渣滚落,这些坚不可摧的冰锥遇到烈火后瞬间被蒸成团团水汽,如严寒冰窖与焱焱火山,两家截然相反。
与其它地方相比,香炉下面的立脚之地寸草不生,泥土褐红,着微可见,香炉正前方,几十位红衣人单膝跪地,齐齐发出一种瘆人可怕的笑声,不断对着香炉磕头,而硕大香炉烟鼻里则流出缕缕血红液体,倒流向天上高处。
守岁山脉中部,西边棺材铺里的上千口棺材没来由颤动了起来,棺材盖东摇西摆,仿佛有什么东西厌倦了黑不隆冬的小屋子,拼了命地想撞开房门跑出来。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三千多口棺材,木棺,石棺,青铜棺,甚至连最中央那九口金棺的棺材盖同时轰然炸开,激射而出,上百块木板更是直接把铺子的槐木棚顶出了一个个大窟窿,要是这时候来一场山雨,准能孕育出一锅棺材汤。
铺子外面有棵粗南柳,绿油油的树荫里停着一架老旧的漆红马车,样式古朴,云布蓬,姜木轮,木雕鎏绿锦,车壁上用朱刀刻的游龙走驹,栩栩如生。
在铺子门后面棺材旁藏着打瞌睡的长胡子老头吓了一个激灵,嗖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擦了擦鼻涕泡四处察望一番,看到安然无恙的马车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咧开嘴傻傻笑了会,又躺了下去,颇有几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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