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枪声。

    十骨的半张脸都被打烂掉，却还保持背靠墙壁的姿势不停扣动扳机，直到弹夹内的子弹全部打光，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廖水龙和邬志合待场面平息之后才迈步进入大厦内。

    “这一定是近十年以来我们处理过最惨烈的案子。”邬志合目睹尸横遍地的大厅，面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起来。

    廖水龙点燃香烟，深深吸上一口，以驱除鼻腔内浓重的血腥味，低声道：“如果邢明超肯与我们合作，可能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惨事发生。”

    与此同时，大厦顶层的天台。

    方天眸仰面躺在地上，在他的身下是鲜红醒目的血泊。距离不远处就是糜超，几乎和他以同样的姿势倒在血泊中。两人身上都中了数枪，生命和意识都已到了濒临消亡的边缘。

    方天眸朝右边侧过面，糜超也朝左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

    “没想到”

    “没想到”

    两人异口同声。

    “你没想到什么？”糜超露出笑容，但看上去却十分痛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没想到竟然会死在你手上。”方天眸笑着说道。

    “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方天眸转头望向天空，放眼都是碧蓝的颜色，竟看不到一片云朵。

    “还记得猿哥那时候说过的梦想吗？”

    “当然记得。”糜超也笑了。

    “可我们的梦想终究没能实现。”

    “至少我们互相完成了对方的梦想，不是吗？”

    “或许吧人生的滋味，我已经尝够了”方天眸安心地闭上双眼。

    糜超圆睁着双目望向蓝天，瞳孔逐渐变得暗淡无光。

    第三节

    办公室内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廖水龙面色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抽烟，一旁站着包括邬志合在内的一众部下。

    “我们目前能够掌握的线索已经全部断掉了。方天眸和糜超都已死亡，我们连用来指证徐智豪的污点证人都没有，想要逮捕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廖水龙默默听着部下的讲述，目光中透着不甘，但又对当下的局势一筹莫展。

    门外传来响亮的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是三位身穿制服的高级警员，位于三人中间的是位女警，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一进门来便直奔廖水龙而来。敬礼后，开口道：“您好廖警探，我是z市公安部的警探刘丽，这次受上级指示来和您完成交接工作，这是通知您到z市公安厅报道的通知文书。”

    廖水龙没有去接文件，而是先和一旁的邬志合对望一眼，两人目光中都露出诧异之色，但随后又都变成了突然醒悟的释然。

    廖水龙将烟卷捻灭在烟灰缸内，遍布皱纹的面孔稍稍低垂下去，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街道的路面湿滑。邬志合穿着便装步行到公园前的公交站，乘公交去往市d区的某处。他此行的目的，是探望方天眸的母亲和妹妹。

    “邬警官来了。”方母面露慈祥的笑容，她们母女此前接受了邬志合很多帮助，看到他来自然十分高兴。

    邬志合在玄关处脱掉鞋子，方母为他泡了一杯浓茶，两人在客厅相对而坐。

    “我这次来，是想告知您一件事情”他欲言又止，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方母面露诧异地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是关于天眸的事情。”

    一听到是跟儿子有关的事情，方母的瞳孔明显变得光亮起来。

    “天眸他因公殉职了。”

    宛如晴天霹雳，方母的面色瞬间崩塌了，她的嘴唇在颤抖，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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