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还和柔福帝姬只是在看星星,但南方千里之外的扬州,大宋司天监则是在观星。
在讲究天人感应的封建帝王时代,观察天象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帝王将相十分在意。司天监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机构,有时候却也意义重大,不可或缺。
大宋东京城破,赵构仓皇在应天府登基,如今又辗转逃到了扬州。小朝廷很多机构都不完善,但司天监却首先建立起来。
新岁将至,趁着天气晴朗,司天监当晚按例观测星辰天象,此等乃日常工作,本意是核算历法,以及记录天象。
却没想到惊动了皇帝赵构亲自到场观看,盖因新任的司天监正并非寻常之人。
此人名叫邵冲,乃是仁c英c神宗三朝大名鼎鼎的堪舆大师邵雍之孙,乃是当世天象风水名家,被赵构特意请来担任司天监正。
赵构已经当了一年半皇帝,却也过了十八个月苦日子。
身为大宋唯一没被金人俘虏的皇子,在大臣们的支持下,理所当然地当上了皇帝。但是自从继位那天起,就被金人追击,狼狈逃遁,颠沛流离。
从应天府到扬州,几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赵构心里是相当苦闷。一方面调派兵马阻挡金人,不说夺回疆土,至少自保平安,可是收效甚微。
金兵仍旧虎视眈眈,大宋仍旧岌岌可危,以至于赵构对来年前景十分担忧,寝食难安。
不知道听谁提起,赵构突然在天象上动起了脑子,来司天监问起吉凶,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以求心安。
这与一些穷困潦倒之人笃信算命c迷信是一个道理,皇帝当到这份上,也是没有谁了。
皇帝到场,原本寻常的观星性质也就变了,显得意义重大。
邵冲在观星台上瞭望星辰,赵构则眼巴巴地等在台下,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邵卿,如何?”见邵冲抬头看着天空看了许久,赵构再也按捺不住急迫心情。
邵冲也是无奈,按照祖训,有些话是不能讲太明白的,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会有损自身和子孙阴德,尤其是关乎帝王之事。
奈何皇命难违,不能不答。
“回陛下,正南三星,星辰闪耀,应在南方,明年东南应该安稳。”邵冲的回答很谨慎。
赵构却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这不是废话吗?东南如果都不安稳,大宋岂不是亡国了?或者是说,我连扬州都待不下去,需要继续往东南逃亡?
“北方呢?”赵构心中忐忑,惴惴不安地问道。
邵冲低声道:“天狼星依旧光耀,明年恐怕还是会有兵戈之祸。”
又是废话!
与此同时,赵构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了,今岁金兵南侵只是暂缓,等到春暖花开,还是会南下。一想到在应天府虎视眈眈的金国四太子兀术,以及其麾下的铁甲雄师,赵构的心就在颤抖。
唉!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咦!”观星台上的邵冲突然一声惊咦,让赵构为之一惊。
“邵卿,天象有异常?”
“回陛下,臣以为天狼星较之前略微暗淡了少许。”
“怎么?金贼气数衰弱吗?”赵构顿时有些激动,微微有些异想天开。
“呃,不是”邵冲摇头道:“北方似有星辰冲煞天狼,冲淡了其光泽。”
“北方冲煞天狼?”赵构喃喃自语,不由想起前几天枢密院的奏报,说风闻北方契丹人耶律余睹叛乱,燕云战火连天。
是这个缘故吗?
奈何北地遥远,中间又尽数是金兵阻隔,那边消息不太灵通,具体情况却不是很清楚。想当年皇兄赵桓还曾联络耶律余睹被拒绝,没想到他如今却反了。可惜南北遥远,事出突然,无法联络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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