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云山此时已是山谷沸腾,甚比十年之前宗浅试功,乾云再遇三色绝体,怕是让天下的修仙门派都不禁汗颜。
四位长老眼望青天,想起当年宗浅势头被盘周狠狠压死,门派声势哪个不是此消彼长,今乾云山横空再出一个仙修绝才,怕是不出三日天下仙修便会知晓。
盘周山有那洪姓弟子又如何,我乾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这三山之首。
苍秦此刻也是愕然,他知凉冉根骨悟性不错,却不知如此逆天,看来仙修之路凉冉要早叩天门,而自己却不知还要多少春秋,苍秦苦笑。
天公难作美,倒惹离人泪。
擢才会罢,四位长老一齐来到凉冉身边,俱是满面红光,看着凉冉像是看到了气运池九莲齐开,看到了乾云山扬名立万,更是特意叮嘱凉冉今日便入上虚宫,成四位长老共收弟子。
收徒一事,四人这次也是不争,不分师随,一齐教之,毕竟凉冉这根骨千年难遇,不循常理也是正常。
凉冉哪里肯听,自己宁愿不修仙法,不要这逆天根骨,也想同苍秦一起,哪怕修行千日一里,管它仙门百尺而立。
凉冉当众便说自己要留在兜药峰,直直忤了四位长老的面子。
举国上下,想入长老门下者浩荡百万,当年多少王侯携子上山,乾门立雪,只求长老垂青,这样尚且不入长老法眼,而今却来个结结实实的忤逆。四位长老面色俱是不悦。
这时苍秦上前拉住凉冉,厉声道:“凉冉,你今日就上赤琼。”苍秦从未呵斥过凉冉,也未叫过凉冉全名,唯此一次,苍秦面有怒颜。
自己驽钝废材,怎能自私再将凉冉留在身边,凉冉根骨奇绝,与他厮混,或许千年不迈仙府,难道与他一起被天道摒弃?
苍秦心志经此一变,已是孱弱,不求其他,只求凉冉此生登天,与天同寿。
四位长老齐齐看向三昧之徒苍秦,不动声色。
凉冉双眸盈水,果决说道:“苍秦哥哥,你当真赶我上山,你今日一句话,我便听你。”
苍秦目色深沉,喉咙一紧说道:“上山吧。”
凉冉回头,当即允了四位长老,入了上虚宫。
情郎多愚讷,不知妾所求。
苍秦与三昧老人一同归山,道上二人皆有所思,眉头紧皱。
回到药王宫,苍秦将芥子鼎拿出,交于三昧老人道:“师父,这鼎徒儿不能要,姑且不说此物乃是至宝,但论徒儿这身修为,折煞此鼎了。”
三昧老人看向苍秦,昔日那誓叩天门的心气已磨了大半,三昧只浅淡道:“苍秦,你知为师为何唤做三昧?”
苍秦摇头。
“为师平生二百三十年,难叩天门,道法不精,只修了一个长生道,苟留于世,在这形神末阶停了足足一百单八年,只因为师求索不明,心性不定。”三昧老人此刻眼中沧桑,忆起百年往事。
前尘潇潇,路远马鸣。
三昧老人抚须又说:“我少年时天资异禀,修炼如履平地,若无意外,三百年内绝可登仙,但遇一女子,浮华三千,便只愿与其共享长生,从此我日日研习丹道,可那时心有执念,欲速不达,未等丹药先成,所爱便溘然长逝。”说到此,三昧老人竟有些哽咽。
苍秦站立身旁,回想自己,红尘滚滚,情根深种。
三昧老人说道:“所爱灯枯油尽之时,于我耳边轻言两字,放下。”
普天最难并非肩挑盛世,仅仅放下两字。
三昧老人已是两行清泪,又说道“道是开辟鸿蒙,我为情种。我怎能见所爱之人香消玉殒。我寻遍古籍上典,只想炼出一丸回生。可这云云典籍偏就没有此丹。我因此心境大跌,在这形神再无进境。”
隐居乾云兜药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