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秦堕功下山,无所归处,在乾云山脚下十里小镇寻了一处酒家。
酒卖斜阳,苍秦便喝到斜阳,苍秦此时需要的,能要的也只有这壶壶烈酒。
酒入断肠,化作相思泪。
前尘一壶老酒,却不见红酥手,强解情愁付杯中,空,空,空。
今后种种,苍秦已无奢念,心如死灰,从此也作一俗子,庸庸活,庸庸落。
回固安吧,苍秦想道。
来时长路千里,归途触景伤情。苍秦选了条最远的路,不过白沙山。
马车慢行,每路过一处酒家,苍秦便买几壶烈酒。
待到百里边漠时,苍秦青茬已起。酒壶堆成小山。
逃得过白沙,逃不过边漠,苍秦还是要重走旧路。
在驿站,苍秦遇见了从前的马夫。
马蹄依旧急,可苍秦却再无心气。
回到固安镇,苍秦想起仁兄赵胤礼,还欠一顿豪饮,到了莺歌坊,坊内人说公子早已离开。
落寞单人行,还身只孤影。
苍秦又行至药铺,管事不在,只有一个小生,苍秦将所剩银两交给小生,只说是故人还恩。不作停留,苍秦动身回了村里。
小村炊火依旧,苍秦回到家中,阿婆正淘米洗菜,背影佝偻。
苍秦哽哽说道:“阿婆,苍秦回来了。”
阿婆听见,手中的米筐掉落,转过身,看着归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婆蹒跚走到苍秦面前,还像小时抚摸苍秦额头,可阿婆佝偻的愈发厉害,怎摸得到苍秦额头。
苍秦蹲下身子,抱住阿婆道:“阿婆,这回回来便不走了。”
阿婆泪眼模糊,声音苍老:“前段时日你托人送信说你去了什么山学艺,怎还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
苍秦理了理阿婆的乱发,浅浅说道:“阿婆年岁大了,我得回来给阿婆做河鱼啊。”
苍秦在乾云山时,也曾为阿婆炼制益寿丹,可如今堕了功,离了山,这丹丸也就不能再带下山。
阿婆笑道:“傻孩子,阿婆都无牙了,哪还吃得了河鱼,阿婆知道你孝顺,对了,冉儿媳妇呢?”
此时苍秦心中一痛,凉冉,到底是避不开,逃不过。
“凉冉天资聪慧,被留在了乾云山修道。”苍秦道
阿婆并未再问,只拉起苍秦回屋。
夜已深,苍秦轻声离屋,在院中独酌,长夜漫漫,自下乾云山,苍秦夜夜难眠,没有酒便睡不下。
苍秦手握长笛,轻轻吹起,哀声凄切,萧风残叶。
模糊中,苍秦看见凉冉笑靥如花,梨涡清浅,道一句“永也不烦。”
长奏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苍秦用力一握,长笛瞬折两半。
你若不听,我便弃了这笛。
从此世间再无苍笛。
半醉半醒到清晨,苍秦便听见阿婆房中一阵重咳,苍秦急忙去看,只见阿婆面色淤青,竟咳出了血块。苍秦将阿婆右手拿起,点搏号脉,阿婆脉息凌乱无力,肺经坏死,气行不畅,以致浊血淤行。
苍秦眉头紧皱,责怪自己不早行将益寿丹差人送回,如今自己功力尽散,光有灵鼎却无用。阿婆这病怕是只有以千年崖木花蜜为引的活肺丹才可医治,这在药王宫倒是常见,可这边陲小镇哪里去弄。
苍秦沉思良久,这等丹药怕是只有越济城商会才有。
越济城,衔月关内唯一大城,城中有拍卖商会,一些下品丹药,低阶法器都有流通,像活肺丹这种治病丹药倒也有卖。
事不宜迟,苍秦买了几付草药先缓定阿婆病情,便动身去了越济城。
越济城作为边陲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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