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郑则民平复了心中的情绪,眼见此时迎来了千载难逢的转机,脑中顿时飞速的开始思考,片刻之后他立即对跟在身边的士卒传令,让西门立刻组织百姓参与守城,务必要扛住盗匪这一波强悍无比的攻势。郑则民隐隐的感受到:现在双方都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这一次无论是哪一方能够坚持到最后,整个战场的局势就会向着坚持到最后的一方倾斜。
老百姓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此时的嵩明县就是一个最真实的写照。从与盗匪交锋最为激烈的东门开始,不断有城中百姓踊跃的加入到守军的阵营中协助守城,这种趋势开始逐渐的在县城的其他城门蔓延开来。城中的百姓原先只是躲在屋内观望着城墙上的战事,战场上惨烈的死伤和流血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局越来越不乐观,所有人都开始被一种绝望的情绪所笼罩,大家都已经预见到,很快盗匪会杀进城中,夺走自己的生命,蹂躏自己的妻儿。但是,恰恰在这个时候,郑则民在城楼之上喊出了与盗匪玉石俱焚。
绝望可以让人放弃抵抗,但是绝望同样可以让人忘记恐惧,从而爆发出自身全部的潜力。郑则民的一声怒吼,正好引导了绝大多数百姓在绝望中选择了后者。
在西门,原本气势汹汹的盗匪在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却愕然的发现城墙上早已经站满了人,有官兵,有民团士卒,而更多的则是城中的百姓,他们都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这些登城的盗匪。而下一刻,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向着刚刚登上城垛的盗匪冲了上去,与盗匪厮杀搏命。
此时此刻,整个嵩明县城正在上演着无比震撼而又悲情的一刻,有无数参与守城的百姓倒在了盗匪的屠刀之下,但是又有无数的百姓的百姓冲上城头,继续和盗匪厮杀。
城墙之上,一个叫狗娃庄稼汉被一个盗匪一刀削掉了脑袋。他的十几个同乡怒吼着‘狗娃’的名字,扑向那个盗匪,把对方按倒在地后用手中的木棍砸成了肉酱。一个农妇被一个盗匪一刀戳穿了胸膛,他的丈夫怒吼着‘孩儿他娘’,然后抱着那个盗匪一起滚下了城墙
东门没有丢,西门也没有丢,东门守住了,西门也守住了。东门的城墙上,盗匪和嵩明县百姓的尸体交织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城墙,西门的城墙上,同样是盗匪和嵩明县百姓的尸体交织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城墙,死了的人可以得到解脱,而活着的人则继续在为生存而挣扎。最终,盗匪犹如潮水般向城外退去,这一刻,城墙上所有还能站着的人都陷入到了一种厮杀之后的茫然状态。
“盗匪退了?”
“盗匪真的退了?”
“盗匪退了!盗匪真的退了!”
整个嵩明城都在这一刻沸腾了,回过神来的人们开始欢呼,开始庆贺,开始痛哭
在嵩明县城外,原本信心满满只等破城的数千盗匪都被城墙上的这一幕幕惨烈的场景惊呆了。樊能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原本认为自己势在必得的谋算,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眼看着进攻东门的盗匪败退下来,然后又是进攻西门的队伍狼狈的撤了回来,樊能最后把怨毒的目光投向巍然挺立的嵩明县城城楼。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城墙上衣衫褴褛的百姓,满身鲜血的士卒,他把这些人的面孔一一的记在脑海里,他决定当他打下县城之后,这些人,嵩明县的所有人都要死。只有用他们的死,才能消减自己的仇恨,才能平复自己的怒火。
但是,樊能却不知道,他在看着城上的人,城上的人却也同样看着他,他对城上的嵩明县百姓充满了仇恨,而嵩明县百姓对他的仇恨又何止是仇恨,简直恨不得喝其血c啖其肉,今日一战多少人被他害的家破人亡,多少人失去了父母双亲兄弟姊妹,这些百姓的仇恨才是真正的深到了骨子里。
此时,宇流明和骆侍卫仍旧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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