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门外是个丫鬟摸样的小姑娘,身后停着一辆马车,有几个随从伴随马车左右。
大门刚一打开,那丫鬟就说话了,“请问游先生在家吗,我家夫人身体不适,特来麻烦游先生瞧看瞧看”
游世平一听觉得有些奇怪,看这排场,丫鬟所说的夫人,必是大宅门的家眷,要瞧大夫,把郎中请回家去便是,哪有一个妇道人家亲自上门的,但是既然来了,也不可怠慢人家。
游世平对丫鬟说:“游先生正是家父,那请姑娘随你家夫人进来说话吧”,说着话,就把人往屋里请。
仆人掀开马车的轿帘,有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这妇人四十岁左右,穿绸裹缎,飘佩丁当,俨然一个雍容华贵的贵人摸样。
夫人由仆人搀扶下了马车,看了看游世平,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由游世平带着进来院里。
一听说有人来瞧病,冯伯舒和陈玄玉等众人都回避了,只留游道春一人。
一进厅堂,妇人就吩咐丫鬟随从等人出去等候,只留他自己一人。
夫人还没等游道春讲话,就开口问道:“游先生你可还记得我”
妇人的一句话把游道春问的有点诧异,他仔细打量这位夫人,像是有点面熟,但总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问那夫人:“夫人,请恕老朽愚笨,只是瞧得夫人有些许面善,但总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夫人”
妇人接着说:“游先生先前不是住在洛阳城吧”
游道春回妇人:“是啊,十几年来到洛阳,已有十七八载了”游道春此时更觉得奇怪了,心想,这人不是说来瞧病吗,看她面带红光,神采奕奕,也不像个生病的样子,还在这里问东问西。游道春心有疑虑但也不敢得罪。
那妇人人又问:“先生应该从邙山迁来此地对吧”
游道春听到‘邙山’二字,心里不免有些惊恐,‘邙山’这两个字有他压在心底十几年的秘密,关于游世平身世的秘密。这时游道春再仔细看那妇人,思绪一下子拉回了十七年前,邙山收留游世平的那一晚上,眼前这个妇人好像就是站在游世平生母旁边的侍女,对··就是她,此刻游道春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十七年过去了,岁月轮回,先前的那个年轻机灵的侍女已经人到中年,青春不在,而自己也年过花甲,垂垂老矣。
游道春赶忙站了起来,神情已不再淡定:“您···您···就是当年站在那夫人身边的···”
妇人见游道春想起来了,脸上露出微笑的神色,回答道:“正是,我就是当年叱奴夫人身边的侍女素樱,游先生我可找到您了”说完,妇人轻声的哭了一会。
素樱接着问游道春:“刚才开门的那位少年就是我家少爷吧”
游道春回答说:“是的,他就是当年留在我家的婴儿,如今他十七八岁了,你们那天刚走,就来了一伙大兵,把我们村里的人全都赶来出来,还放火烧了村子,这才没等到你们回来,这一等就等了十七年”。
说到这,游道春老泪纵横,重提往事,恍若隔世,因为自己对别人的一句承诺,养育游世平十七个春秋,如今父子情深,又要回到亲生父母面前,虽兑现了承诺,却也要失去儿子了,游道春心里是五味杂陈。
素樱说:“游先生,我多谢你这些年含辛茹苦把我家少爷抚养成人,您是个好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我家夫人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当年我被齐国人掳了来,被皇子高澄看中,纳我为妾。这些年我一直没放弃询问打听您的下落,直到这几日随儿子来到洛阳才听说洛阳城有位游大夫,这才谎称看病,来您府”
素樱停了会,擦拭了一下眼泪接着说:“我今天不是接人的,能找到您,能知道少爷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今天我能见见我家少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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