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云湛羞怒交加，气急败坏地转身。

    其实自己的行为确实可笑，而且相当可笑。

    不过他实在受不了对方的笑声——凤凰院龙牙的笑容是没问题的，虽然肆无忌惮，至少还还是很正常很自然的笑容。

    但是他的声音你能想象一个人连大笑都几乎像流水线上的钢模敲击一样一板一眼不带半点波动么？

    换言之你能忍受一台机器人毫无感情波动的嘲笑么？

    “不哈哈不不好笑么？”凤凰院龙牙花了好长时间才直起腰来，笑声却依旧抑制不住。

    “哪里好笑了？”

    “哈哈哈哪里呃”似乎笑岔了气，“哪里不好笑哈哈！”

    “我”云湛默然无语。

    “你到底在干什么？”凤凰院龙牙勉强止住大笑。

    “练剑啊，你没看见么？”

    “有你这么练的吗，你是哪个流派的？”

    “我木叶流”

    “你们木叶流就是这么练剑的？哈哈”

    “侮辱我可以，不许羞辱我的村子！”

    “哪有羞辱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反正不许侮辱我的村子！”

    “虽然我很敬佩你这种无论如何都要捍卫村子的精神，”凤凰院龙牙笑道，“但你仔细想想，让村子蒙羞的不是你自己吗？”

    “就就算是吧，”云湛赧颜，“我们木叶流可不是这么练剑的，是我自己”

    “好好好，那你练的是什么剑招啊？”凤凰院龙牙悠然问道。

    云湛犹豫了半晌，决定还是如实相告，“居合。”

    “居合？”凤凰院龙牙没能忍住，又一次笑了出来。

    云湛无力反驳，也不敢去看凤凰院龙牙挂满笑容的脸庞，只好盯着地上的草尖。

    “看好，”凤凰院龙牙向云湛走来，“真正的居合是这样的。”

    他信步经过云湛，走到大树背后，猛地握剑，旋身。

    剑光闪过，大树吱呀一声，那一人合抱的巨大树干竟然轰然倒塌。

    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云湛双眼发直，看着那光滑如镜的切面——自己那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忍刀平平稳稳地躺在树桩之上！

    “这就是居合？”他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没错，看清楚了吧。”

    云湛点头，又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凤凰院龙牙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蠢呢

    “你怎么走到树后去拔剑啊，”云湛遗憾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么大一棵树挡着，怎么看得清呢？”

    “你还想怎样？”

    “这么厉害的剑招，没能看清实在太可惜了，”云湛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会抱憾终生的，龙牙大哥，能不能请你再施展一次？”

    凤凰院龙牙冷哼一声，脸似秋霜。不过他虽然性子倨傲冰冷，终究年纪还小，还是有点好大喜功的少年心性，看着云湛崇拜惊羡的目光，听着他乞求讨好的话语——虽然这家伙是个笨蛋——不知为何心脏还是有点雀跃。

    而且这家伙蠢归蠢，方才那愚蠢得令人捧腹大笑的行为无意间驱散了几分龙牙心中的冰冷隔阂，对他的态度由不屑于搭理变成了搭理一下也无妨，就当是可怜智障了。

    “看好。”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走到另一株大树旁，悍然拔剑。

    刀光掠过，树干裂为两半。

    “好好好！”云湛击掌大赞。

    凤凰院龙牙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种太过喧哗热闹的赞美总让他想起那些围观群众，相形之下，自己不就成了群众中间那个卖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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