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得不是很好看之外，除了不太懂得情调之外，除了有点像凶巴巴老父亲之外，不得不说李八还是个挺好的大哥的。会很耐心地驼着砚归一点一点地挪，好让她能把木牌的绳子卡在树枝上。

    会努力地猜小摊上的灯谜，换来她喜欢的花灯。这个时代的花样虽然不比现代多，但胜在真材实料，做工也细心。有莲花型的，有手提的动物型的，她最中意的还是那种叫宫灯的。

    那木架上挂着的一排排花灯不仅花样漂亮，粘连也极少有瑕疵，明明是布做的灯面，却光滑得像面镜子似的，边边角角也不见褶皱。灯面上的画儿也栩栩如生，啧。

    总之就是比电视剧里看到的精致多了！简直就是艺术品！不拿一个回去收藏都对不起她走这一遭。

    可要是她真的买了，估计也没有地方可以放，只能放在李八家里。他们兄弟俩估计也不是识这货的，买回去等于浪费钱。

    砚归以为李八一定会反对，反对的同时再严词厉色地教育她一顿的，比如说败家之类，比如说过分爱美之类的。但是他都没有，反倒是在花色的问题上跟她吵了半天。

    她想要那个每一个灯面都画了一个季节的，他呢，只愿拿一个灯面上有五个小孩的。

    很气。想说大不了再猜一个再拿一个呗，不行。人李大少爷说了，铺子里只能装一个，多一个都没地儿，就看从不从吧。

    有的时候李八那个较真的点，也是着实令砚归捉急。吵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干嘛非要那个，还怎么说都说不通。到最后还是小摊贩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给砚归另拿了一个小徒弟做的小宫灯才算完。

    见砚归这边两个人还没见消气，连那小摊上的手艺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想来也是在那边上干笑了太久，有人吵架也不好做生意。

    “这位老爷？夫人？哎呀大过年的哪得动这个肝火呢？夫人她想要图个四季平安，也是求个吉利嘛。我猜二位家中也有男娃吧？老爷喜欢这五子登科，也是求吉利嘛。

    好好的都是为着给来年求个好兆头，又何必为了这个事儿动气呢。”

    老爷？夫人？孩子？五子登科？噫，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听明白了，李八要那个五个小娃娃的灯面，估计就是给李九求的福咯。要说他是这个意思，她也不会和他争啊。

    “喂，你就应该直接跟我说的知道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那个想干嘛。”砚归拿手肘戳了戳李八。

    “咳”李八只是抬手遮住半张脸清了清嗓子道，“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知不知道啊。”

    “啊？哦那要不我再给你买一盏好了？”

    “哎呀拿都拿了，你再买还不是花我的钱。”

    “哦，那好吧。”

    砚归撇了撇嘴，仔细端详起了手上那把迷你版的小宫灯。灯面很小，仔细看还有一点小小的褶皱。大约是不熟练，或者太小了不好绑的原因吧。不过还是好看的，从框到面。

    令人叹服的工艺。

    “喏。”

    “嗯？”还没从惊艳和崇拜中醒过来呢，旁边的人突然就递过来了另一支东西。也是用木棍穿着的五颜六色的东西

    糖人？？砚归惊讶地望向李八：“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不想吃？”

    “当然想吃！”砚归极其灵活地找了个角度迅速将糖人从李八手中抽离，刚想送进嘴，又忍住了，拿在手上左瞧瞧右看看。

    “想吃怎么不吃？”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买呢。”她想先看看这玩意儿怎么做的。且不说画得像不像，光是上面用的这些颜料就很让她好奇了。

    “为什么买”李八挠了挠后脑勺，“小孩子不都喜欢吃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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