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东方欲晓。
红萼等人守在陈徽门前。
崔鸣打着哈欠,“陈师兄怎么还没出来?”
陆茗烟踹了崔鸣一脚,“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随便扒拉一下就能出门的?”
红萼做了噤声的手势,“出来了。”
六人迅速藏到灌木丛里,见陈徽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他们的藏身之处。
几人将陈徇推了出去,陈徽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陈徇。
陈徇摘掉身上的草叶子,笑得尴尬,“阿兄啊”
“什么事?”陈徽笑问。
“你啊,不是我”陈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躲在灌木丛里的几人看着陈徇这不争气的样子,暗自着急。
“怎么了?”
“近日有些手痒,听说‘沁安郡主’给阿兄送了一刀澄心堂纸,能不能给我点?”
陈徇将重音咬在“沁安郡主”四个字上,暗中观察着陈徽的表情。
陈徽的表情与往日没什么两样,“就在我的书案上,你自去取便是。”
陈徇给陈徽标准地行礼,“多谢阿兄。”
“客气什么。”陈徽拍了拍他阿弟的肩,“阿弟,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陈徇眨了眨眼,“有吗?许是昨日没睡好吧哈哈”
陈徽云里雾里地走了。
望着陈徽飘然离去的背影,陈徇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见陈徽走远,红萼等人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崔鸣咋咋呼呼地说道,“老陈,你刚刚见你阿兄,怎么就像我们见了风殿司似的。就差没在你脑门上写‘我做了亏心事’这六个大字了。”
陈徇被调侃地无地自容,“我刚刚有些紧张。”
“你是陈师兄的嫡亲弟弟,关心一下他的终身大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崔鸣说。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突兀,我问不出口啊”陈徇走入陈徽的厢房,“先不聊了,我先去拿几张澄心纸堂纸。”
红萼暗道:我看你就是来拿纸的吧?
“大事不好了!”陈徇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阿兄竟然把纸放在了书案上随手可拿的地方。”
红萼不明白陈徇为什么这么慌张,“纸不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还要把它贴身收藏吗?”
“你们不懂。”陈徇叹了口气,“我阿兄这个人,东西越是重要,就越是放在他容易拿到的地方。总而言之,在阿兄看来,沁安郡主送他的东西”
“非常重要!”红萼与陆茗烟异口同声地说。
陈徇拿宽大的袖子掩面,“完了,完了我要有嫂子了我再也不是同辈中,阿兄最亲近的人了”
红萼扶额,“完了,沁安郡主要做我们师嫂了。”
薛衔青出声道,“澄心堂纸本就很珍贵,到底是纸本身价值高昂,还是因送纸之人而使之弥足珍贵?”
几人一听,又来了精神。
枭梧提议,“去问问我师父吧,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
红萼眼尖地透过半掩着的木门,看见了书案上的账本。
“好主意,我们去找贺师兄。”红萼拍了下手掌,推搡着众人出了院子。
她忽然捂着肚子道,“我去趟茅厕,你们先走吧。”
红萼绕开人,悄悄潜回陈徽的房间,推开房门。
微风将书桌上的蓝皮账本书页吹动,仿佛诱惑着她去翻开。
她的手即将触及书页
却猛地收回。
接着,她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屋子。
一片灌木叶,自红萼的身上飘落到账本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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