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微融,枯枝逢春。
红萼听那人问毕,鼻尖涌入一股冷香,混沌的眼眸恢复了清明。
洁白的花朵在枝头刹那绽放,花蕊深处染上淡淡的粉色。
这香气亲昵熟悉,让她眼角湿润,“师父!”
玄辰给她斟了一杯热茶,茶盏从他的手中消失,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红萼的面前。
红萼双手接过,蒸腾的热气飘上空中,竟是化作冰晶将那粉白的花朵包裹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红萼打量着眼前的奇景,又联系到自己恍惚之间的经历,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这是我的一个梦?”
红萼急得丢了茶盏,匆匆走进凉亭里,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刚刚那些都是假的,阿爹阿娘、鹄哥儿都没有死,对不对?”
“你刚刚看到的,是梦,亦非梦。”
雪簌簌落下,八角亭被飘下的雪花慢慢融化。
石桌、棋盘、茶盏也纷纷消失。只有玄辰坐着的石凳幸免于难。
虚空中漂浮着一架古琴,琴上的寒梅花纹竟化作一朵朵寒梅,自琴额盛开。
“红萼,见了陛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现在心里,可有数了?”玄辰的手在古琴上起落,一道道琴音安抚着她彷徨不安的心。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心境。
红萼眼角酸涩,长揖不起
“谢师父赠梦。
红萼,明白了。”
玄辰轻笑起身,霎时与红萼拉开距离。他立在断崖之上,一袭白衣仿若随时便会乘风离去。
“去吧,去面对现实中的一切。”
冷梅自红萼脚下蜿蜒而出,繁花铺路,通往天途。
红萼望向路的尽头,那是天空中的一道白芒。
也是,梦的终点。
她向前迈步,每踏一步,脚下的花朵便染上明艳的红色。
当红色蔓延到“路”的尽头时,红萼倏地转身,向玄辰一拜,郑重其事地说道,“若真有梦中这么一天,还请师父将红萼,逐出师门。”
玄辰是如何回答的?
他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眸中蕴着红萼看不懂的情绪,“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将蒙冤受死,上清宫定不会坐视不理。”
红萼身边的白光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再睁眼,大梦初醒。
玄辰向她伸着手,手上躺着一根玉簪,静静等待它的主人前来拿取。
她在梦中经历的种种,于现实中不过一瞬。
红萼怔忡地望着玄辰,他面色如常地轻轻点头。
她再向玄辰一拜,“多谢师父。师父的教诲,红萼定会谨记。”
上清宫的几人面面相觑:不就捡个簪子嘛,师徒之间至于这么客气嘛?
与梦中不同,气喘吁吁跑来的,是袁冰身边的小厮。
他说明来意:安平伯府有家事要处理,请上清宫的先生们先行,袁冰稍后会向陛下请罪。
“袁公事这是后院起火了?”崔鸣幸灾乐祸道。
陆茗烟这一回没有大声与崔鸣一唱一和,反而是捂上了崔鸣的嘴,“这里可是皇宫。一切,谨言慎行。”
“陆师妹说的对,祸从口出,我等需谨言慎行。”陈徽认同地点头,叮嘱道,“崔师弟,枭师侄,一会儿你们就跟在我们后头,切勿多言。”
陈徽又将视线落在红萼身上,又看了两眼玄辰,硬着头皮道,“顾师妹也三思而后行。”
“师兄放心,红萼心中有数。”红萼拱手。
陈徽发觉红萼身上那一股不管不顾、好像要燃烧自己、灼伤他人的劲儿,消失了。
他疑惑地打量着红萼,红萼五感敏锐,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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