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侧身躺在卧室的床上。

    窗外灯火通明，那天下午，顾悠悠就是趴在这个窗子边无声哭泣的。

    莫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会为一个不过见了几次面的人而心痛。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会孤单，因为，莫然在痛，顾悠悠，也在痛。

    她哭着开车回了家，坐在车里平复了许久才进门。原本以为顾小宝早已自己睡着了，却没有想到他一个人还乖巧的坐在客厅的沙发等她。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困死了。”顾小宝踩着小短腿跑向顾悠悠，板着小脸抱怨。

    “小宝，困了就自己睡啊，干嘛在这里等妈妈？走吧，去睡觉了。”顾悠悠牵着顾小宝往卧室去，自己的包被随手扔在沙发上。

    “妈妈太笨了，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所以要等你回来。”顾小宝一本正经的说，哪里想得到如果顾悠悠遇到坏人了，他在家等着有什么用？

    “嗯，小宝真乖，睡吧。”顾悠悠脱掉两人的衣服，把顾小宝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宝贝，妈妈唯一的宝贝，对不起，没能帮你找回爸爸。

    顾小宝在顾悠悠的怀里拱了拱，小手借着睡眠灯的光亮抚上顾悠悠的脸：“妈妈，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顾悠悠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事情。

    “骗人！明明你就哭了。”顾小宝嘟着嘴生气，翻身背对着顾悠悠以表示不满。

    “小宝为什么觉得妈妈哭了？”顾悠悠看着顾小宝明明生气却依旧乖乖的待在她怀里的模样，幸福的勾起了嘴角。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因为你眼睛红红的，我都发现了。”

    “妈妈只是被风吹了眼睛，所以才哭了。”顾悠悠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她不想让顾小宝知道。

    “哦，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顾小宝听她这样说，刚才心中的阴霾立刻就消散了，又转身窝进顾悠悠的怀里：“妈妈，我会快快长大，好好保护你的。”

    “好。小宝快睡吧。”顾悠悠拍着顾小宝的背哄他睡觉。

    从小没有爸爸，顾小宝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以至于到现在已经四岁了，却不敢自己睡觉，会怕黑。

    只是，宝贝，对不起，妈妈找不回爸爸，又不愿意为你找新爸爸，原谅我。

    “妈妈，你睡了吗？”

    顾悠悠以为顾小宝已经睡着了，正想着自己的事情，却被突然出声的顾小宝吓了一跳。

    “没有，怎么了？”

    “妈妈，那个男人，是不是爸爸？”顾小宝已经自己思考很久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确认，可那天在迷宫里遇到的男人，就是妈妈照片上的男人。

    顾悠悠想否认，可是听见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她不忍心否认。

    顾小宝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顾悠悠的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我很想有个爸爸。”顾小宝说完这句话就抱着顾悠悠开始低低的抽泣：“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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