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一走，裘吉也跟着告辞，亚伯拉罕叫宫女抬走的熏香火炉重新摆上，不久后空气变回黏稠温暖的状态。

    老皇帝叹气：“见笑了，吾儿跟吾有些芥蒂。”

    莱恩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老皇帝反倒打开话匣子：“常言道，孩子，是另一个自己。”

    “哎？”莱恩一愣，他从没听过这句‘常言’，心想可能是梅涅卡特有的。

    “所以做父母，容易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就盼着孩子能做到。”

    “吾虽贵及九五，也未能免俗。”

    “吾无才，吾的兄弟姊妹，个个比吾强，吾不知何德何能，被祖宗挑中，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当吾有了亚伯这样优秀的儿子，吾真心觉得，是吾三世修来的福分。”然后笑，“单这一点，吾便比天底下，绝大多数父母幸运。”

    莱恩依旧沉默，他很感动亚伯有这样爱他包容的父亲。莱恩自己出生不好，未改姓布朗克前，他的家庭穷困潦倒，父亲嗜酒，母亲嗜赌，他每天抱着尚在襁褓的弟弟，饱一顿饿一顿。他那个时候常常想，如果爸爸妈妈爱他们多一点，哪怕再多一点点，愿意为了他和弟弟稍稍克制恶习，他和弟弟都不至于过得那么苦。

    见莱恩沉浸往事，皇帝换下话题，聊着聊着谈起了龙。

    “吾与百姓一样，对龙怀有敬畏之心，它们是那么强大的生灵，挥翅吐息间，地崩山摧，仿佛只存在于神话中。九百年来，除却鼎鼎大名的救世主西格乌拉诺斯，就只有你，将它们从神话中拉出来，带到人间。”

    “陛下过誉。”

    “可以的话，方便让吾见见龙吗？不用那么大的本体，只要小小的，手掌心那么大，血兽的缩影就行。”皇帝苍老的手指拢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看着怪可怜。

    见缩影不算大事。按常理，血兽在不战斗的情况下处于沉眠状态，而御灵师可以在不惊动血兽的情况下在手掌心召唤出它们缩小的虚影。

    莱恩却为难。

    皇帝看他好几秒不说话，道歉：“啊，抱歉，是吾僭越了。”

    “没有的事，只是只是”莱恩相当过意不去。

    “不方便就算了，吾只是随口一提，你别放在心上。”

    他越是这么说，莱恩越歉疚，便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不愿意展示给您看，只是，金不是我的血兽。”

    “金？”

    “龙的名字。”

    “噢，原来如此。”

    “它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让它做血兽呢？”莱恩不好意思，“所以很抱歉，它现在不在身边，没办法见您。”

    “原来如此，吾明白了，谢谢你。”老皇帝稍稍坐起来一点，慢慢聊起另一个话题，“哪怕不是御龙使，布朗克你也是当世奇才，毕竟，a级的血兽，那个神话一般的时期过后，拥有a级血兽的人不足一只手，近三百年更是只有你一人，哎呀，实在太厉害了。”

    “不这个”莱恩有点不好的预感，如果皇帝提出要看a级血兽他要如何拒绝？

    莱恩抬头，与皇帝对视，皇帝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鲜活。原本灰扑扑的虹膜慢慢汇聚光芒，细腻的水光在眼底点亮惊人之绿——越是凝视越是被吸纳其中。

    芳香四溢的宫殿，纱幔飞扬，皇帝的声音像是在头顶敲响的古钟，荡出道道回音。

    “说起来，刚见你时，吾就想问，你的右手是受伤了吗，怎么缠着那么厚的绷带？”

    莱恩神色无异，他微右手，拉低袖口后，露出缠在里面的绷带，他回答：“没有受伤，只是做了个手术，尚未恢复。”

    “手术？什么样的手术？为什么需要做手术？”

    “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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