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手术成功,郑小柔有了一个健康的肾,却必须终生服用抗排斥药,严格来说她依然是个病人。郑苹呢,她少了一个肾,就如同我们两只眼,瞎了一只,便只能寄望另一只永远不会有意外了。而你呢?玄烈昊,你要怎么办?”
“我会照顾好她。”
“哦,你要照顾谁?”玄烈云碰着他的肘子,他的眼神露出一抹无法言说的温柔,眉心轻敛,却听得外面吵闹不堪。莫天凤尖尖的嗓音歇斯底里的传来:“为什么不能做?我小柔只要她肚里的肾,我管她肚里还有什么?”
“怎么回事?”他跑了出去,主刀玄教授被莫天凤扯着衣领,极无奈的对玄烈昊说:“玄先生,这手术不能做。”
“为什么?”
“b超室一直漏送了一份报告,泌尿系统的有了,子0宫附件的报告刚刚才送上来,郑苹怀孕了。我们差点搞出人命。”
“怀孕?”玄烈昊感到眼前晕眩,郑苹怀孕,是他的孩子?天啊
“天啊玄烈昊你都干了什么?这世上,有个词叫避孕,你懂不懂?”莫天凤失控的冲到玄烈昊的面前,扬手就想掴他一巴掌,手掌却在半空中被人钳住,玄烈云冷冷的脸:“郑太太,你过火了。”
她愣了愣,她是急疯了,眼看成功在望,郑苹却怀孕了。这手术不能再做,小柔就不会康复。她急红了眼,居然敢对玄烈昊挥巴掌。
旁边郑明辉把莫天凤拉开,玄烈云摇头,嘴角扯向一边,笑容充满饥讽:“玄烈昊,是你的bb?”
“我想是的。”
“你在作孽。”
“我想,是的。”玄烈昊侧身向后倒退,靠在厚厚的墙壁,头顶的天花板像在剧烈的摇。即使是那些最艰难的时日,他也没感觉到这么沉重的讽刺。
作孽啊,原来,这才是作孽。
郑苹醒来时,身旁是无边无际的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病人服,她呆了好久,才醒觉自己今天,是要给那个人捐肾的。
她叫郑小柔,最爱郑小柔的那个男人,用了3个月的时间,偷了自己的心,夺了自己的肾
“啊”郑苹从床上跳起,那样绝望的嘶吼:“玄烈昊,为什么?为什么?”
她疯狂的把手边能拿得到的一切,都用力的扔向白色的墙,枕头被人在半空中接住,他拍了拍枕头,在她的身边坐下,两道浓黑的眉毛深锁,他扶着她的手,带领她的手指来到腰间。
她的腰间是又白又嫩的肌肤,没有伤口,没有疤痕,是记忆中那健康的皮肤纹理。她愣了一阵子,望清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像精雕细琢过的冰雕塑像,脸上永远是从容淡定的清冷。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不会那样对我,天,你爱我,你不会夺走我的肾。”她紧紧的搂着他,像从前一样带点顽皮的吊着他的颈,像个孩子一样狂喜的仰脸望他:“天我赌赢了,我回你的身边来,就是赌,你爱我!”
他闭了眼睛,把她向外轻轻的推远一点:“你怀孕了。”
“啊?”她定定的望着他:“然后呢?”
“玄教授说,等你醒来,找妇科医生做完人流,大概休息半个月,才可以做肾移植手术。”
“玄烈昊”她把身子向后缩,恐惧从冰冷的床缘向她重重的袭来。她面前的这个魔鬼,长着一张天使般漂亮的脸,气度不凡的对着她微笑。
从前,她以为,这微笑是上天的赏赐,现在,她才发觉,这微笑是杀人的屠刀。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大力的嘶吼,一巴掌挥向他的冷脸,他脸上印着鲜红掌印,却还是向她缓缓步来:“乖,签了人流同意书。”
“我不签。玄烈昊,这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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