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96年一月十八日
这个冬天,塞维利亚依然橘香阵阵,清晨的马蹄声还是抑扬顿挫,前来躲避冬季严寒的欧美人也未被塞维利亚辜负,在温暖中享受这个冬天的美好。
有人在这一天重新爱上生活,有人在这一天依旧平凡度日,不过,也有人在这一天失去所有,得到生命的意义后又重新失去。
傍晚时风云突变,夕阳洒满屋顶时,天色忽然阴暗了起来,深夜时,又不知为何下了一场小雨,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然而即使在冬天下了雨,塞维利亚的冬天也并不冷,汪格想到了来时妈妈和姥姥叮嘱她一定要带的那件昂贵的风衣,想到妈妈给她把扣子又缝了一遍,担心扣子会掉……
想着想着,汪格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天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滴在水洼里,晶莹剔透的,像眼泪。
此时的汪格趴在血泊之中,血像小水管子漏水一样,流的虽慢,却一刻也不停止,原来看着自己的血被放光,是这样的。她脖子上的伤口擦过颈动脉,伤口大约深3厘米,腹部和四肢加起来是有十多刀,摔倒在地时,额头又抢到了地上,现在的她好像只有手指和睫毛能动。
开始时汪格被割开的地方像火烧一样难以忍受,但是她还有力气叫喊,希望这栋建筑中有人路过能救救她,可是周遭像是死了一般寂静,真可笑,明明快死的是她。为什么刚才周边还有住户在家里谈笑,现在,在她用西班牙语高喊救命后的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帮她。这时候汪格才明白人心难测。
还记得在家时,她切鸭蛋切到手,姥姥慌忙拿毛巾给她捂住,不让她看到伤口,怕她害怕,这下流这么多血,捂也捂不住了,怎么办,姥姥知道的话要心疼死了……
要害处没有伤到,可是汪格身上的十多处刀口都在淙淙流血,她的意识已经涣散,泪光之中,一个人影忽明忽暗,待那个人蹲在她面前时,她听见那人说——我告诉你了,你不信。
是啊,明明告诉你了,不要在今天带回来任何人,为什么不听,还有,你不该牵扯进那个人的生命,不该。
汪格哀求了一下,虽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但那个人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又对她说:“抱歉,我只能干涉还没发生的事,不能让这一切返回去。”那人哀叹一声。
汪格怕死,很怕很怕,记得爸爸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时,爸爸干枯的手抓着她小小的手,有眼泪溢出眼角,爸爸死前惊慌的样子让汪格此生难忘,并对死亡有了深深的恐惧。
此刻,汪格看见穿黑斗篷的另一人走近,那个人面色苍白,眼睛中没有生气,只有呆滞。
汪格小时候听姥姥说过,人死后,会有鬼卒领人投生,去往下一世,没想到是真的。
黑斗篷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轻轻握住汪格的手,刹那间,汪格感觉身体变轻了,疼痛也同时消失了,可是,心痛更加厉害。
汪格已经从身体中脱离出来了,不同于黑斗篷人,她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只不过谁还能听到呢?
黑斗篷人就要带走汪格,汪格的身体一点也不由自己控制了,经过那人身边时,黑斗篷人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似乎在以示礼貌。
慌乱之中,汪格开口:“拜托你救救我,你是听得见我说话的,对吗?”
沉默良久的那个人说:“我要走了,希望下一世遇见你时,还能看见你笑靥如花。”
黑斗篷人依然不停步,带着汪格向前走。
“拜托你,我愿意变成鸽子留在这世上!只要还能见到家人和恋人,什么我都愿意。”
黑斗篷人愣了一下,看向角落里的那个人。
“汪格,你已经死了,而下一次转生时间就快来了,所以你知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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