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白玫,你真好。自己这么难过,还考虑到我。对不起,是我以前消沉的样子给你留下的印象,给你增添思想负担,不好意思,还做人哥哥呢。”
“什么呀,说什么呢!是我没用。”白玫急急地分辩,她从赵志的话中听出他明白了自己话中流露出来的情意。她为赵志懂了她的话而高兴,同时也为赵志懂了她的心而不好意思。
赵志见白玫含羞带笑却又眉头微皱的样子楚楚可怜,不由得又心中难过起来,心想,要是我们俩此刻站在大学校园里,该有多好啊!他弯腰帮白玫提起水桶,说:“我们老站着干什么?走,我帮你提水,你不是还要出工的吗?早饭吃了没有?”
“吃了,今天上午开会,每次开会都是拖拖拉拉的,晚一点不要紧。你呢?张师傅一个人不好打铁了,你跟他打过招呼没有?”白玫想,不管赵志有多坚强,刚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一定是难过得不得了的,一想起赵志蒙头蒙脚笔挺的睡在那里的样子,白玫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怕赵志心里难受又会那样睡着不动,所以,就留他,想陪他多说说话。
“我昨天下午一听说大学考不成了,就跟师傅说了,我说,师傅,我明天得散散心去,否则,我怕一铁锤砸坏了你的手。师傅说,去吧,去安慰安慰白玫,小姑娘肯定很伤心。你看,我师傅多聪明,一下就猜到我要来找你,他不读书真是埋没了人才。”赵志说。
白玫说:“是的呀。我也想过,当年,我爸爸考上大学走出了n一ng村,这一片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爸爸一个人会读书,肯定还有许许多多人没有读书的机会。其实,任何时候都有不如意的人,任何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对吧?”
随着白玫一句一句慢悠悠的话语,赵志的眼睛越睁越大,末了,他说:“白玫,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真不太明白你,有时候特别幼稚,有时候又特别成熟。真的,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
白玫笑了,她说:“你也是一个特别的男孩子。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对吧?”
赵志热烈地望着白玫,深深地凝视,浅浅地微笑。白玫回望赵志,深情c含羞。
有个外国人这样说:“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这话有道理。不过,还是我们人说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那样的规劝是没有多少作用的,有时说不定还让人反感。而白玫和赵志他们同是站在痛苦中的人,他们都把考大学当成了唯一的出路,现在,梦醒了,此路不通,两人不但自己心里痛,而且还都痛着对方的痛,可谓同命相怜。因而,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安慰了对方。
梅花因苦寒而芬芳,情感经磨难而滋长。半晌,两人对立井台,谁也不说话。
如果心意相通,那么,话语有时反倒是多余的;如果话不投机,那么,多说也是无益的。白玫和赵志相对无言,可是,他们的眼神已是安抚了对方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就这样站着。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布景。
小强从屋里跑出来,说:“阿姐,水濮蛋烧好了。是我告诉你奶奶,阿姐的对象来了,正在井台说话呢,你奶奶就烧水濮蛋了。”小强的话里明显有着邀功的成份。
白玫呵斥道:“小强,刚告诉过你又忘了?这么没记性!这个哥哥是zq,不是阿姐的对象。”
小强没有得到表扬反受到呵斥,讪讪地进屋去了。
奶奶迎出门来说:“小伙子,快进来吧。进来说话。”
赵志喊:“奶奶”,说着就提着水桶进屋去,白玫跟在后边。
老人听赵志喊她奶奶,高兴极了。忙答:“嗳。”边说孙女:“玫玫,哪有让客人拎水的道理!”
赵志说:“不要紧,我力气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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