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林老太太c金奶奶c廖玫的大舅和舅爷c林晟介的挚友同时也是林静远的本家叔叔老林,还有一个便是秦大爷,余下的几个位子留给了周金花c林晟介c赵启芳夫妇还有一对新人;西边的桌子坐着林静远和廖玫从小到大的老师们,这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桌酒席。
中间的两桌,东边坐着的是林晟介和赵启芳的同事们,因为提前说明了并不想多请客人,所以各系只派了代表来参加婚礼;西边的桌子坐着的则是林静远和廖玫不同时期的同学们,都是一群大龄男女,有的还是抱着孩子来的。
最后那两桌,则是预备出来安排街坊c司机以及突然造访的想凑热闹的“不速之客”的,纵然有言在前,可若真有突发状况,总不能让人觉得失了礼数。
说到两人办喜宴的饭店,叫做“锦绣大饭店”,是这城里最好的一家饭店。这家饭店是改·革开放以后,由政府牵头,外商投资建成的,古今结合的建筑,中西兼容的菜式,使得它的名气早已传得满华北的人都晓得了。话说在这个城市,多少父母拼了命地攒着钱,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在这儿置上几桌宴席,风风光光地办上一场喜事——纵然很多人这一辈子也无法像有钱人一样日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能在这样一个宫殿一般的饭店里走向幸福,也算是不枉此生。
中国人在婚礼这件事情上保持的执着,甚至超越了时间与空间,无关乎贫穷与富贵——不论夏商唐宋,不论南北东西,钟鼓琴瑟,花轿唢呐,该有的一样不能少。哪怕是别人没有的,但凡是自己能想得起c办得到的,人们也都会想着法c变着花地往自己的身上找补,尽量不让自己的c自己儿女的婚礼矮人一头。
这是漫长岁月积淀下来的记忆,从容而又热烈,像极了中国人根植于基因中的文化图腾,神圣而又不容侵犯。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大饭店里,如林静远和廖玫一般只办六桌喜酒的,大概也着实是少见了吧。
丰俭由人,到底是孩子们自己做出的主,父母也终归是在事前首肯了的,故而大家的笑容还是由心而发的。
喜车缓缓而至,高堂门庭相迎。
林老太穿着一身枣红色盘扣唐装,戴着镶珠丝绢红花,精神矍铄,满口灿笑,人也年轻了不少;林晟介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也梳起后背,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再不像素日里那般随意c邋遢;赵启芳身着一件湘绣旗袍,上绘含雪红梅,素雅而大方,如她的人一样,似六月芙蓉,清爽而又不失风韵。
车子渐渐停下,车门徐徐打开,随着一老一少两对男女亮相人前,众人顿时惊诧——
廖玫一身洁白的婚纱在阳光的映衬下好似闪着银辉,夺人眼目,轻盈的头纱随风浮起,这冷寂的初冬,竟叫人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暖意;一旁身着白色西装的林静远挽着她的手将她小心搀下,二人四目相对,那眼神之中确实饱含了太多的深情,像极了一个有着无数字句c言语无法表明的故事,旁人看在眼里,却无法切实体味,终究只可钦羡。
跟在后面的秦大爷也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向周金花伸出了手——终归她周金花今儿穿的也是旗袍,行动不甚方便,倒也没执拗,将手递与秦大爷。
秦大爷微微一怔,转而搀起周金花的手肘,周金花一大步胯下轿车,用手捋了捋被压出褶皱的旗袍下摆,回身拎起自己的手包。
秦大爷还想再去握住周金花的手,可周金花似是有心,也像无意地用手挽了挽头发。
“老秦,请吧!”
“嘿嘿好,你先,你先”秦大爷略显尴尬,一时间双手竟不知往哪儿放才好,可也不好说什么,他在思忖着,是不是方才自己哪里做得冒失了,别再惹得金花恼了,那可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想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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