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你们就知道坑我(第1/4页)  秋风斗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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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焦芳在刘府如坐针毡。面对刘瑾的呵斥,他满面羞红,唯有点头赔笑。他不停扭动着身子,像痔疮发作,又像屁股上长了痱子,惹得在场的张彩等人窃笑不已。

    自从升为次辅,焦芳便事事不顺。在内阁,李东阳、王鏖、杨廷和三个老家伙动辄就给他来个“三英战吕布”。三位大学士个个满腹经纶,文辞滔滔,相比之下,他自己简直就成了草包,一张嘴就露怯,一冒头便挨打。在刘瑾这边,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以前,刘瑾对他诸多仰仗,政令、奏章多半都经他起草润色。现在,刘瑾无论大事小事,全听凭张彩做主。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如今焦芳见了张彩,要像见了二主子一样毕恭毕敬。今天也是如此,正赶上刘瑾“休沐”的日子,焦芳、刘宇、曹元一群人在刘府外从早晨等到中午,一直得不到召见。张彩到后,像踩着最时尚滑板鞋一样径直穿过人群,冲门房问了句“老头子在家吧”,然后便一步一步似爪牙又似魔鬼步伐地迈进门去,简直比回自家还轻巧。别的不说,单一句“老头子”,除了他谁还敢这么叫?

    张彩这个人,总让焦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家伙表面不动声色,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似乎老在针对他。焦芳自问既不欠他钱,也没说过他坏话,平时见面打招呼时的笑容虽然又假又僵硬,但也没难看到让人怀恨在心的地步呀。别的不说,最初还是他把张彩推荐给刘瑾的。当时他看出张彩是个人物,又得知他跟刘瑾是同乡,出于对刘的讨好,便把张彩带到了刘府。张彩外表正应古人那句“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头戴高冠,身着华服,出口便是宏图伟略、锦绣文章,气宇风度,冠绝一时,简直把神机营的张永都比下去了。刘瑾看见后,果然喜不自胜,上前攥住他的手赞叹道:“都说李白是谪仙,我看先生才是仙人下凡!我这是哪里修来的福分,居然有幸与仙人结识!”之后短短一年中,张彩从文选郎一路升到吏部尚书,位列六卿,速度之快,简直比冲天炮还窜天猴,看得焦芳等人是目瞪口呆。

    张彩升任吏部尚书后,开始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及调动。此后,凡是焦芳与其子焦黄中提议的人事任免,张彩一律否决。焦氏父子礼都收了,人却推荐不上去,买家差评率直线飙升,处境异常尴尬。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个叫段炅的翰林院检讨不知从哪收集了一大堆焦芳的黑材料,隔三差五向刘瑾打小报告,害得焦芳多次被刘瑾当众责骂。

    其实焦芳也握有张彩的把柄。张彩极爱美人,遇到有姿色的女子,必要尝上一口。他听说太常少卿刘介和平阳知府张恕家中有美妾,就不顾同僚之谊,威逼利诱,最终将他们的妾室占为己有。但焦芳觉得即使把这些事告诉刘瑾,以刘瑾对张彩的宠幸,八成也不会去责备他。再者,他虽然怀疑段炅是受张彩指使,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了无法坐实的事情去挑战张彩这个强敌,冒险且不合算。

    内外交困之下,焦芳只好救助于神明。他生肖属虎,今年是蛇年,与虎年相差三年,恰好是道教中所称的“刑太岁”(即与太岁成“偏冲”之势)。俗话说得好:“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焦芳于是把自己的本命太岁甲寅太岁张朝大将军请到家中,日日虔心叩拜,希望能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焦芳拜神险些拜出了腰肌劳损,焚烧的香火抵得上一场森林火灾,却并未得到神灵的眷佑。段炅又向刘瑾参他一本,告发他假冒刘瑾的名义向官员索贿。刘瑾气得把心爱的小猪佩琪夜光杯都摔碎了,越说越气,抽出宝剑来要刺死焦芳。曹元、石文义等人好不容易才给拦下来。

    张彩在一旁抱着膀子冷笑,心里骂道:“狗贼,这还只是个开头,不好受的还在后头呢!”

    焦芳又惊又愧,尊严扫地,活像个被剥尽衣衫受辱的盗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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