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应珑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身上伤势的痛感已略有减轻。
刘荇重新给她换了药,端着一盆血衣血纱往出走去,迎面碰上时梦秋急匆匆闯进来。时梦秋瞧见那盆内斑斑血迹,惊得慌然失措,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将应珑仔细看一遍,见她露在外头的地方尽是狰狞的伤口,他不觉潸然泪目,痛声道:“小应,你为何如此鲁莽!那魏君私库岂能硬闯?我已托人打听了,你怎么就等不急了?你若再出什么事,叫我还如何还撑得下去!”
应珑自动将他最后那句话忽略,对他虚弱的笑笑:“时大哥,我的时间有限。魏君狠辣无端,他将我留在身边定然有所图谋,我随时便能丧命。我得在他对我发难之前赶紧查到凶手,若证实正是他所为,我便可趁着在殿内当值的大好机会杀了他为云姨报仇!”
时梦秋默然半晌,叹息道:“唉,你怎么没想着直接杀了他了事”
应珑也沉默下去,良久,才低声道:“时大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想过,但我实在做不来。”
时梦秋痛惜的看着她,怃然无声。
应珑想了想又道:“对了,时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事情进展如何?可有杀他的良机?”
时梦秋诧异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他对我还是有些忌惮,几次驳了田先生提我近他身的建议。眼下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再等其他机会。”
“是么?”应珑不信。
时梦秋犹豫半晌,终于坦诚道来:“罢了,早知瞒不过你!且等着罢,这么多年下来,他的丹毒也该发作了!”
“发作之时可能毙命?”
时梦秋摇摇头:“他十分谨慎,每回服丹之前都命人试丹,我只能将剂量控制得极小。即便发作,也不能叫他立即毙命,但既已发作,那么离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他说着说着,眼底乍出一片寒芒,额角青筋隐隐可见。
“既然如此,时大哥你为何还要来安邑?等着他毒发身亡便是!”应珑追问。
时梦秋久不作声。
应珑几乎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却又听他沉重的说道:“此事毕竟没有个准头,我无法坐等下去。”
应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最后,她深深叹一口气:“唉那你炼丹之事可有旁人知晓?”
“没有。魏斯其人十分自负,明知我恨他入骨,却敢将我调到安邑城来。明知田先生与我有些私交,又与大公子关系匪浅,他还敢服用先生献上的丹药。对你,他或许也是这般心态。先父二十年前遭人陷害,背后涉及到一些君王秘事,他深知先父为了保护我,一定会瞒下那个秘密。他许是猜想先父将事情嘱咐给了你,他觉得放任你在外头容易走漏风声,便将你锢在他眼皮底下,但凡你有所异动,他可立即将你处死!
“另外,日前我与田先生闲话时听闻魏斯言语中对你的行事与胆色颇有赞许,也或许是他对你起了惜才之心,故而暂时没动你罢。”
应珑沉吟不语,少时,从怀里取出那块血帛递过去。
时梦秋接过一看,见那上面有时万的名字,他约莫已猜到什么,抬头惊疑的看向应珑。
应珑对他点点头:“这是我从魏君私库中抄出来的。二十年前魏君私制二十枚赤金盘龙符,交给这二十人。最初,师父也是其中一人,后来不知为何,他被换做了旁人。”
时梦秋低头望着血帛,皱眉思索,久不作声。
应珑在床上已躺了大半日,觉得身上筋骨不利索,挣扎想要着坐起,时梦秋见了忙上前将她轻轻扶起。应珑一面坐起身一面看着他道:“时大哥,若照你所说,魏君会不会因为对我有猜忌,故而派人去杀害云姨?”
时梦秋寻思几许,微微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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