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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时分,队里响应公社的号召,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包干到户运动,郑卫国家全家五口人分到了九亩地。按说这应该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儿,可架不住家里的劳力太少,郑建东的离去并不光带给家人以精神世界的崩塌,作为主要劳动力的他一走,原本大集体工作还不明显,包干到户后才猛然凸显出来。
双胞胎姐姐郑芸今年同样十八岁,两年前中考的时候按照那人的意思考入了县中专,五月份毕业分配到了公社里的煤球厂担任会计,算是端上了铁饭碗。
郑卫国按照那人的意思考入了高中——当年姐弟俩的事迹,到现在还是前村后庄的家长对孩子的要求和标杆,两人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郑卫星和郑蓉。
郑卫星是卫星上天的那年出生,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露出了调皮捣蛋的预兆,在郑卫国的记忆中,这家伙会勉强在读完初中后走上歧途。不老老实实的种田,成天寻思着怎么做生意赚钱,结果坑蒙拐骗的成为派出所的常客不说,还惹了一屁股的烂账,直到他梦醒都还在里面蹲着。
现如今八岁的郑蓉,则露出了超乎寻常的学习,只是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记忆中周英让她小学毕业就不上了,梦中嫁给了个军人,后来分配到了县里的公安局,可惜妹夫为人耿直不懂逢迎,梦醒之前还是个片警,两个人的小日子过的也是磕磕绊绊,梦醒前正为外甥结婚的房子着急。
那个郑建东
满脸正气的方脸出现的刹那,郑卫国瞬间把这人从脑门子里扔了出去,梦中的他还对这人充满了向往,母亲临走之前还对他充满了希望,可直到咽气儿也没能再见一面,自己去报信的时候,他正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发言,让个秘书塞了点钱就算是打发了
再次睁开眼,郑卫国就看到盐水瓶子已经空了,手上挂着的针管已经回血,四下看了看静悄悄的注射室没人,开口嚷嚷起来:“护士,护士,护士呢?”
“唉,来了,来了,叫什么叫呢?”
随着声音,戴着护士帽的女孩像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将手中拎着的热水瓶放下,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叫一声也就是了,怎么像在催命?”
“要催也是催我的。”
低头看着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准备给自己起针,郑卫国连忙改口道:“我这人有点晕血,你别生气啊,你看看我还有针要打吗?”
“这么大的男人,也晕血?”
小护士圆脸上露出笑意,到了跟前看着注射器上的回血,搭手道:“你别动,这都回血了,要重新扎针。”
嘴上说着,小护士熟练的给他起了针,歪头睁着圆圆的眼睛,俏脸上现出了狐疑之色:“你,你是郑”
郑卫国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刚才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面色白皙的女孩:“周晓妍,你连老同学都忘了?”
“郑卫国?”
周晓妍捂住了嘴巴,圆润的面颊上布满了惊讶,几步到了身边看着他的侧脸,仔细的打量起来:“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对了,我记得听晓梅说你上了高中?”
“嗯,今年高中毕业,现在正等考试成绩呢。”
感受着脑海若有若无的亲近,郑卫国不禁为这淡淡的情绪好笑,两人在初三时曾经同桌过一段时间,仔细说来这个女孩还是老妈堂叔的表侄女,初中毕业后她选择上了卫校,这个时候不像梦中那么多人想上高中,因为中专技校卫校都是包分配工作的:“你们学校这么早就分配了?”
“没有,还有一年呢,我这是来实习。你再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打量了眼老同学打着补丁的裤子,周晓妍见他按着手上的棉签,转身拎着水壶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端着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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