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都城南湖的风吹得人汗毛立起，如甘，如泣。

    斗篷下，黑衣腰间别有一只黑色的玉笛，红色的穗子抖了抖衣裙，窜入斗蓬里，拒绝秋风凌冽。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湖对面，湖的那面，灯火通明，隐隐有唱戏的声音传过来。风吹过湖面，就好像拉过帘幕的绳索，扯得帘幕一片褶皱。

    不知过了多久，守得云被吹开，月亮露出半张脸，光晕圈圈，愈加明显。林子里出现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等到他走到月光照得到的地方，一面白纱缓缓飘动，头顶有红色的头绳晃过，手执一柄泛着如月色般光亮的剑，赤红色的剑穗飘扬在空气中。

    两人并排站在湖边，看向了同一个方向，这样的安静时久违的，也是难得的。

    林蔚摘下了面纱，从自己的脑子里拔出一根银白色的针。她易了容，现在易容也没有必要了，好歹要让自己的脸休息一下，不然恢复不了事情可就闹大了。迎头吹来的风在林蔚面前甚是温和，好有绅士一般的文雅。闭上眼睛，沐浴清冷的月光，好像能够让人平静下来。

    不久，林蔚淡淡道：“好久没有听过你吹笛子了！”

    黎月抽出腰间的竹笛，上边有诛砂印上去的两个红色的字——栩姬。

    栩姬拿到唇边，合着徐徐来的风，世界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看不进尘世繁华，得不到的百年之后，一抔黄土，恍若云烟。无奈，恐惧，迷茫，甚至还有思念在里面。

    一首即兴曲，林蔚却感觉到里边话不完的悲凉，短短的四年时光过去，眼前的人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从表面上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曲子不会骗人，还有他黯然的目光

    曲毕，两人之间又是良久的沉默。

    “这首曲子”林蔚欲言又止。

    “久别重逢，这首曲子的确不适合今天的场合！”黎月吹完如此悲伤的曲子后，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笑着看向林蔚。

    “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有。”有过吧！黎月自己也不知道，这首曲子是不是有过名字，毕竟来自记忆里，一首熟悉的曲子，只是他还不知道名字罢了！

    “啊，你这个笛子叫栩姬，为什么？”林蔚感觉到今日黎月的不对劲，使劲儿转话题。

    “我没事儿！”黎月看着林蔚笑，好似看穿了林蔚想要换话题的意图，也不说别的什么。

    他的笑容好像被月光和悲怆漆满了颜色，他的表情叫人看不出任何愉快以外的情绪，可是，林蔚毕竟比这世界千百年来都还存在的风更了解黎月。

    “我本来是想来先骂你一大通，痛快一下的！可是，一靠近你就感觉到了”林蔚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股霉气！你是有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感觉你就像陈年的被子，常年在阴暗的环境下是不是在东山林呆久了，最近你都在忙什么？”

    “我真的没事儿！”黎月用笛子打了一下手舞足蹈林蔚的手背，知道林蔚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你以为你煽煽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从我的嘴里知道吗？”

    “总觉得今天，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都四年没见了，哪里来的平时？”

    说到这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哪里止四年，四年前林蔚和他们在东山林的时候，林蔚还没有之前的记忆所以，算上来，其实是有十四年了

    “你这样搞得我都没办法骂你了！”林蔚嘟着嘴，鼻孔里呼出气，就好像要开的火车。

    “为什么又要骂我？”黎月一副无辜的模样，耸了耸肩。修长的手指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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