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了人手,明日送你回庄。”长烬放下酒杯,看了看湖面惊起的白鹤,淡淡交代道。
“什么?你呢?”苏离衣睁大眼睛,惊讶地问。
“我有事要办。”长烬说着,目光渐渐收回,回过头看着苏离衣。
“我不想回去”苏离衣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她知自己或许已经成了长烬的拖累,但是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自私一些。内心的矛盾导致她说得十分没有底气,也十分犹豫。
“我我也不想回去!”趴在一旁的珚公主听见苏离衣这句话,闭着眼睛喃喃说道,说完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二人目光从珚公主身上移回来,知是梦话,便也不甚在意。
苏离衣只觉一阵离别的痛楚堵在心间,让她十分不安。
“回去等我。”长烬认真地看着她,语气沉重,嘴角却噙了笑。
苏离衣只觉猝不及防,但是从长烬的眼神中确认了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苏离衣被这个表情,这个声音,沉沉一击,直到第二日临别之时,她都沉浸于此不能自拔。
分成两拨的车马队伍,在官道上整装待发。微风吹起所有人的衣发,吹不散临别的沉重。
“太子哥哥,我不想走嘛”珚公主站在马车外,委屈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长烬,两只手垂在身前,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你可知贺将军为何会在此?”
“不是路过吗”珚公主不敢抬头,轻声问道。
“班师回朝路过青州不假,接了密旨不辞兴师动众专程为你跑一趟更是真。”长烬说着,眉间薄怒略显。
“我想和太子哥哥闯荡江湖嘛”珚公主委屈又畏惧地嘟起嘴,喃喃道。
“没有半点武功,只身在外,何其危险。你若是再胡闹,”长烬说到此处顿了顿,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便生气了。”
“噗”一旁的长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离衣也甚是惊讶,本以为长烬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威胁之词,没想到长烬对自己的妹妹竟是这般温柔的模样。
“好嘛,我回去就是了。”珚公主瘪瘪嘴,无奈地妥协道。
“父皇近些日子身子不好,你不要再劳他为你操心。”
“可是”珚公主本想说什么,想了想,乖乖地点点头,轻声应承:“嗯”
“太子师兄,真的连我都要回去吗”长迹笑得意犹未尽,被长烬一个眼神吓得收了脸上弧度,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太子殿下,不如就让小儿随行,也好保护太子殿下。”站在高马旁的贺雁归朗声道。
“不必。若是轻而易举之事,我一人便可。”
“可,此事恐有千难万险,太子殿下一个人”贺雁归浑厚的声音本向来是如虎沉吟,此刻却透露了七分担心。
长烬转身,长身而立,眉头轻皱,平视茫茫阳关大道,眼神悠远,声音寂寥而苍凉,像是疑问,却更像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实。
“若是我都做不到,又有谁能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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