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虚空，眼中恨意浓浓。

    血从她嘴角涌出来，她胸腔剧烈的抽搐着，想咳嗽又咳不出来，身体像一只被剥了皮的软体动物。

    衣服和身下的地毯渐渐被濡湿，变成血红色。

    白亦赶紧蹲身按住她的伤口，血穿过她的指缝悄悄溜出来，她掌间一片滑腻。

    很快，薇薇的身体就一动不动的停止了抽搐。

    白亦猛然记起倒地的男人，转头望过去，内心惊骇不已。那男人也已经倒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窗台边，飞出去的枪此刻正握在他手上，消音器已经和枪身分离，掉在一边。

    他刚刚用它打穿了薇薇的胸口。

    而薇薇刚刚用它打破了他的头骨。

    那男人此刻斜靠在墙边，一边脑骨已经没了。血在他的四周蔓延，边缘处已经开始凝固。画成一张诡异的图案。

    白亦只觉得毛骨悚然，内心极大的震荡。她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第一次看到死人，并且是两个人，几乎同时死在她面前。她看着眼前两句破财的身体，死状惨烈不堪，此刻正死气沉沉的缄默着，笼罩着死亡之势。

    白亦觉得空气压抑到极点，四周充斥着压抑的血腥味儿。

    她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不知是打斗时出的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流的汗。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白亦被吓的一个机灵。

    她下意识从薇薇的胸口，惊慌的抽回手，转头看到开着的门里走进来一个男人。

    白亦此刻心有余悸，但看到他时，内心却瞬息变得清醒。

    心跳慢慢平复了一点点。身体不再不受控制的颤抖，只遗留下自己能听到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那男人踱步般走进来，边走边用眼光将房间里的一切打听了个遍。

    此时此刻很明显。两死一伤，地上散落着一叠叠崭新的钞票。

    有些还染了血，灰色的钞票在血迹的对比下黯然失色。

    他似乎用眼神做了判断。

    目光沉沉浮浮的交织在怪异的空气里。

    白亦有片刻失神。

    这个男人，就是刚刚在街上碰到光影中一闪而过的男人，他开着捷豹车，虽然脸被阴影挡住，可白亦还是认出了他。

    是他，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他就是四年前，教她识方位，给她指教导处的男孩。

    只是四年过去，他似乎又不是他。

    甚至根本不是他。眼前的男人身形想一颗夜空下的树，眼神却让她觉得寒冷又遥远。

    像是冬天北极海洋里的冰川。

    又像寒夜里被风逗弄的广袤沙漠。

    眼光锐利却又像是不毛之地，看不到一丝一毫涟漪。

    白亦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似乎看着他的眼睛被吸进了黑洞。

    她瞬间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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