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是夜半三更,西院芸姝屋中的烛火依旧未息。
“小姐,已经这么晚了,你快休息吧!”冬青长长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芸姝扬眉瞟了一眼冬青那疲倦的模样,笑道:
“我早就让你先睡,不必等我。”
“小姐,为何你非要赶着将经书抄完,送去给老夫人?”冬青揉揉眼睛,不解道
芸姝握笔的纤手微微一怔,继而转过头来,看着冬青,缓缓道:
“我得先把这手中的经书解决了,才能找出那个偷我经书,害我差点被打死的人。”
芸姝不甘心的是为何她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却有人要设计陷害捉弄她。
自从那次挨了三十个板子后,她彻底是被疼醒了。
她虽如今无权无势无地位,但也不要过着委曲求全,任人欺负的日子。
好歹她曾是父王和母妃引以为傲女儿,为南唐堂堂的公主,虽如今家破国亡,但她不能就此堕落下去,她要为父王,母妃,乃至整个南唐而或者,不能就这样任人随意陷害诬陷。
西院的屋内一盏昏黄的烛光在闪闪跳跃,微凉的夜风穿过半掩着的窗户,轻轻掠过,一切是那么的寂静,仿佛生灵皆在浓浓夜色中悄然睡去。
微弱的烛光映着芸姝那有些憔悴的侧脸,她两片樱桃唇念念有词,乌黑的碧发缓缓从肩际垂下,发梢懒懒的落在摊开的竹简之上,玉指轻握墨笔在细长的竹片上沙沙书写着。
此刻的她心如止水,笔若行云,身边万物仿佛皆在无边的静谧中沉沉睡去。
沙门问佛:以何姻缘,得知宿命,会其志道?
佛言:静心守志,可会志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芸姝抄到此句时,不禁停笔深思许久。
她不知多少次在心中暗自问天地,自己前世是犯下何等滔天大罪,种下何等恶果,今生才遭此番家破人亡,孤苦流浪。
她本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如今却悄悄为了生活,苟且喘息,不得不于人前低头,百般讨好
往日她仅顾着应付老夫人的安排,匆匆将这些经文抄写了事,尽管百遍过后已烂熟于心,但却从未用心去领悟其中的道理。
此刻夜深人静,无人叨扰。芸姝拿起这些经文,细细品读,不觉间,突然有些明白其中的一些哲理。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因果轮回,旦夕祸福,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人之所以会活的痛苦,无非就是执着于一些难以改变,又无力挽回的东西上。
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力何能强求?
人总要先认识自己,方能改变自己,从而降伏自己。
芸姝缓缓抬头,望向窗外那微微泛蓝的天边,夜色已在不觉间缓缓褪去,漫漫黑夜,总能熬到黎明的曙光到来之际。
这,已是新的一天。
“不错,你受罚过后还知道将这经书补上。”老夫人坐在堂上,粗略翻看着芸姝抄写完成的三百遍经书。
不仅字迹有了长进,连每章句之间的停顿与间隔也不似刚抄写那时生硬刻板。
“虽然经书遗失一事的确是芸姝的失责,但芸姝答应过老夫人要在中秋之前将经书抄好,就定不会食言。”芸姝淡淡一笑道
几日未见她,这丫头虽清瘦了不少,但言语谈吐间仿佛比往日多了些坚定,不复从前那样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这样的改变正是老夫人想看到的,她堂堂一王族之女,怎能整日颔首低眉,唯命是从。
老夫人故作淡定,压抑住心中的那一丝喜悦,冷冷道:
“别以为抄完了经书你便能得了清闲,我将军府上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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