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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亦扬清了清嗓子，绝不承认她一直觉得林远皓挑眉的动作看起来很魅惑：

    “扬扬十岁的时候，在木炭炉子上烧粉条吃，结果烧着的粉条掉在指头上。

    当时疼的龇牙咧嘴，伤口抹了桐油，一个多星期才结痂，这个疤痕算是为贪吃付出的代价。”

    林远皓想到当时的场景，贪吃的小女孩儿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心里感觉痒痒的：

    “她当时应该哭惨了吧？”

    “没有，她从小就很坚强，几乎没在人前哭过。”

    卓亦扬无所谓的笑笑。

    坚强，有时候是一个中性词，甚至贬义词。

    因为女人的坚强，往往代表着苦难之下的无奈。

    若有怀抱可以依靠，那有女人愿意坚强。

    她小时候，爸爸常常不在家，当着妈妈哭，只会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表子’之类的词，是妈妈给她得口头禅。

    常常，妈妈骂到不能控制的时候，就会泄愤一般对她手掐脚踢。

    小时候，爸爸有一次跟她说，让她原谅妈妈的坏脾气，因为妈妈更年期来的太早，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那时候，她虽然不懂什么是更年期，却知道，妈妈的更年期只针对她和爸爸，不包括哥哥。

    从小，她即使在妈妈那里受了再大的委屈，挨了再难听的痛骂，都只会回房间后，蒙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后来长大，慢慢她已经不会出声哭泣，认识叫兽的第一年，她也从没有在叫兽面前哭过，发泄过。

    直到叫兽一点一点进入她得心，她才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让你在他面前，能够放下所有貌似坚强的伪装。

    压力太大的时候c每个月亲戚来的时候，可以撒娇，可以嚎啕大哭c可以跟他乱发脾气胡搅蛮缠。

    卓亦扬的话，林远皓大约也听明白了，脸色有瞬间的阴霾。

    两人都沉默，片刻后，林远皓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扬扬的名字叫亦扬，她哥哥却叫亦帆吗？扬——帆，似乎她俩名字的顺序颠倒过来了。”

    卓亦扬笑道：“这很简单啊，因为没想到扬扬的到来，所以现有帆再有扬。”

    林远皓一愣，随即完美的唇形轻轻勾起，这个原因还真是简单。

    “扬扬是几岁开始学琵琶的？她那只琵琶看起来很有年代了。”

    关于琵琶，是卓亦扬灰色童年里少有的美好回忆。

    “八岁，那年扬扬二年级，城关小学调来一位音乐老师，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老师说扬扬手指修长柔软c乐感也很好，很适合学琵琶，就一直免费教她。

    老师在宁都县只待三年就调回了省城，临走前，把她的琵琶和所有的琴谱都留给了扬扬，让扬扬长大一定去省城找她。”

    林远皓点头，难怪那个乐器箱看上去很陈旧。

    扬扬的朋友，对她的事情的确非常了解。

    已经很晚，林远皓帮卓亦扬撑开折叠床，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姑娘，才回去了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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