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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亦扬垂着眼，任由林远皓搂着她，帮她擦着根本擦不尽的眼泪，片刻后，哑声问道：

    “你的脸为什么变了，还有身上，为什么那些伤疤都没有了。”

    相比起刚才，她这时的神色几乎是木然的，语气也平静的像在询问别人的事情。

    林远皓的心揪的更紧。

    就像上一世，那颗子弹射中他的心脏，生命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最大的恐惧，是清楚的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但幸好，上天又给了他机会，这次，他再也不会离开她，再也不会！

    林远皓轻轻叹息一声：

    “在宁都的时候，跟你说过，我受伤，在床上躺了一年。

    其实，是我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全身90%烧伤。

    后来大大小小接受了二十三次整形手术。不仅相貌完全改变，身上所有的枪伤，也都处理干净了。

    到大学任教，也是我的任务。”

    卓亦扬垂目看着地板，声音里充满讽刺：“原来如此。你那时候接近我，不会也因为任务吧？”

    林远皓喉头滚了滚，紧皱的眉头拧得更紧。

    稍稍犹豫，他说道：

    “不是，我认识你，那次你到学校采访，我看见你，就认出来了。

    老婆，给我机会，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卓亦扬没心情仔细去想他为什么认识自己，林远皓后面的话让她愤怒，她猛地扭动起来，双手奋力推开他。

    她得力气实在太小，但林远皓长叹一声，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她得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不敢太过逼她，现在只能适可而止。

    卓亦扬勾唇笑着慢慢后退，眼里不再有泪水，只有愤怒和绝望：

    “给你机会重新开始？那谁给我机会？

    彼此坦诚，是两个约定好要相守一生的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林大队长，你知道吗？

    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的，可他在我肚子里，只待了不到三个月。

    因为我太难过，晕倒在追悼会上，又得了抑郁症，到底没能保住他。”

    后来好几年，我不敢出门，看到别人一家三口相亲相爱，就会痛苦的想去死。

    开车在路上，会想，为什么不去死，我应该冲出高架桥的。

    想割腕，又担心，我要死了，爸爸怎么办？他只剩下我一个亲人。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坐在客厅看着你的照片流泪。

    我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我活的生不如死，我对不起肚子里那小小的一团肉。

    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因为忙于工作，陪你的时间太少，对你的关心太少。

    我痛苦悔恨了八年，可这一切，却是个笑话，你口口声声的爱，包含太多太多谎言。

    你的爱，负担太多，我受不起，承不住！

    我好累，我需要好好睡一觉，请你离我远一些！”

    说完，卓亦扬抬脚失魂落魄的往卧室走去。

    林远皓睁大眼，垂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喉头快速的滚动着。

    愧疚、心疼、痛苦，重重情绪包裹着他，让他的心脏痛的的抽成一团，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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