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艳山脚两军对垒,形势千钧一发。幸而杨运留在积艳山的兵力不多,才不至于将我军围而歼之。
耿无思举起双玉佩,清喝:“主公病殂,临死遗命,积艳山上下归降南汀林睿意!”众军哗然中,一白袍将策马而出,圆睁双目:“主公安在?”
耿无思垂泪:“主公自知沉疴难起,已服毒自戕。”
白袍将眦目良久,忽昂首一声厉啸,啸声裂云穿石,震怖四野,颌下冠带顿时崩裂。募然瞪向耿无思,一字一顿道:“无思何不思报主公也!”
耿无思霍然抬首:“无思非畏死也!主公临殂,以大业相托于林家郎君,求日后为太子报仇。贺将军既思相报,何不遵主公遗命?”
白袍将仰天大笑:“我贺披云岂是易主之人?”圆瞪双目,发丝根根竖起,顶落发冠,眼眶渐裂,血水自目侧流下,我暗觉不妙,他已猛然大叫一声,右手一起,钢鞭砸下脑门。
好个刚烈的人,只可惜我来不及出手相救。
杨运军更见骚动,哭声响起,两员裨将策马抢出,捧过尸首,哀哀而哭。一骑更舞枪向我疾冲而来:“林贼!若非你率军刺杀偷袭,又怎会逼得我家主公自尽?”
杨运后军渐渐围拢过来,将我包抄在中央。眼前不在山上,隔着杨运军无法看清我军形势。
我撮唇长啸一声,示意我军不得妄动。长啸声中,那飞骑的银枪已刺向我面门,我偏首让过枪头,左手跟上,夺过□□,枪尾一拍,将他拍下马来。更有两骑奔来,一骑抢人,一骑舞双锏向我攻来。
想不到杨运和刘泾的人心竟是如此不同。早知杨运是如此之人,我绝不该行暗杀之事,而是要光明正大与之决战。
耿无思喝道:“诸军既爱主公,何不遵主公之命?”
我枪尾在地下一顿,借力窜起,抛去银枪,半空中一个翻身,落于舞双锏之将马上。他方自大惊,我左手已斩上他左手手腕,右手已拿住他右手手腕,就势一拧,双锏落地。
我以左腿压他左腿,右腿压他右腿,在他身后,向着大军运气说道:“南汀林睿意,不知杨公起义是为广成太子报仇,故而出此行刺之策。现错已铸成,心中悔甚。幸得杨公见谅,以积艳山相托。”
一个翡翠色的人影飘忽闪到,金弦弓仆双手捧上金弦弓。
我提起马上将,轻轻掷向耿无思,耿无思一把将他接下。我取过金弦弓,抽出一支金棱箭,弯弓搭箭,向着积艳山山顶一箭射出。
大军鸦雀无声,看着这射出的一箭。
金棱箭化作眩目金芒,呼啸破空而过,射入积艳山顶,牢牢定住,隐约可见分崩的山石前后滚落而下。
杨运军中纷纷叫道:“金弦弓!是太子芒的金弦弓!”更响的欢呼之声从我军传来,纷纷呼喝:“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我又喝道:“今日林某以这一支金棱箭起誓,必遵杨公遗命,十年之内杀霍威替广成太子报仇。林某之言,如此离弦之箭,永无更改!若有违此誓,十年之后任何一位弟兄都可以指着这支插在积艳山上的金棱箭,来要林某的首级。”
靠近两岸的河水缓缓流淌,小舟四周的水面纹丝不动,一条河竟分成两个部分。凌佑虚端坐船头,面带微笑。
好厉害的太和元气,不但入水不湿,而且能将流水都定得稳如峙岳。
郎君之事想必已办妥?
小子已杀刘泾,取积艳山,合两军为一,愿奉先生为军师。
只是军师?凌佑虚一捋长须,看我的一眼意味深长。
我跪下叩首:“愿奉先生为亚父!”凌佑虚上知天象,下晓地理,熟阵法,通军事,足可教我,尊他为师也并不为过,只是我已有师父,只能尊他为父了。
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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