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初日写时,他不求最佳,但求尽兴。风和日丽,其情也朗,与友相聚,其心也泰,共赋佳句,其意也舒,酒酣耳热,其神也醺,心泰意舒神微醉,无所求,心无旁骛之际,自然能跳脱庸俗,出此洒脱飘逸神人之作。二日写时,他心中已有所求,乃是刻意为之,心不能泰,意不能舒,神不能醺,各为滞障,又岂能洒脱飘逸?只能为俗笔耳。”
赵箴略现赞成之色,微一点头道:“三郎说得有理,某亦觉如是。但书法一道,自有其格局。初日写时,虽率性而为,但格局已定,二日再写,终不能摆脱已定之格局,故无法超越旧作。”
当真是“卫阶论道,平子绝倒”。
此人对书法的见识,恐怕更在我之上。想不到刀兵生涯之中,还能结交这样的方外异人,真是有幸。
赵箴又道:“某欲寻三郎,一路行来,闻听此地有城,与某同名,不料细探之下却是荒城,实在扫兴,但不想果在此得见三郎,足慰平生。”说罢三声大笑。
我正要回答,忽听一声清喝道:“林睿意看弹!”六道金芒分上中下三路向我打来。我展动身形,飞腾转跃间只以左手将这六道金芒一一抄在手中,原来却是六粒黄橙橙的铜丸。一人自众敌兵肩头飞跃而来,飘落于我面前,竟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模样似乎比我还要小上几岁。
他手持一张两尺长的弹弓,横眉竖目向我道:“林睿意,果然好身手。”神色间却甚是不服。
我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尚不是我对手,此时回去,我饶你不死。”
那美少年大怒,另有一人锵锵笑道:“他一人不是你对手,再加我如何?”一面色淡金之人,双手持一把环首长刀,声到人到,一言莆毕,已是一刀向我兜头劈来。
我举棍架他长刀,向赵箴道:“太初先生,此地凶险,先生不如暂退,待日后我再与先生切磋。”
那美少年挥弓向我袭来,与那面色淡金之人一同斗我。弓c刀之上俱是劲气充盈,拂我面门。
两人竟都是武林高手,远非适才三名敌将所能比拟。看来今日敌军果真是有备而来。
我心知适才舞棍挡箭已耗去不少内力,此时不宜力拼,只展开身形,以轻功满场游走。
此时又有一人吟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青影闪处,又有一名高手到来。
我此时仗着轻功斗两人虽游刃有余。一时片刻却也伤他们不得,若再来一人,恐怕我便要吃紧,更遑论要深入敌阵去擒住主将了。
眼角瞥处,那第三名高手却直往赵箴而去,所用兵刃竟是一根长长的钓竿。
那美少年忽然恼怒道:“林睿意,你不过仗着轻功厉害,有本事便不用轻功。”
我见他如此无赖,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兄弟,你不过仗着这把弹弓厉害,有本事便不用弹弓。”
赵箴叹道:“刀枪丛里论书法,别有一番情趣。只是我容得他,他却容不得我。”撑开罗伞,去挡那第三人的钓竿。
我虽知赵箴功夫不差,却不知那持钓竿之人深浅,只恐赵箴伤在他手上,顾不得耗损内力,再无保留,催动先天罡气将一整套棍法绵延施展开,果见那美少年与那淡金面色之人神色变得凝重,额头汗水滚滚而下,招式间渐显迟缓。
再过得片刻,那淡金面色之人招式间终于露出一丝破绽,我觑得真切,趁机一棍横扫在他腰间,他立时口中喷血,扑倒在地。
那美少年能将弹弓这般难练的兵器练得如此称手,其实功夫远在他练刀的同伴之上,却毕竟年少,一见同伴扑倒,一时竟心慌意乱,露出好几处破绽。
我本已趁机一棍直捅他心窝,见他惊惧神色,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惨死的盛盈,棍首已到他胸口却捅不下去,便顺势偏了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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