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疯癫之状,你看他是否有发疯之像?”
孟有冯摇了摇头,道:“我看他只是精神不振,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我仍是怀疑,道:“据我所知,他的姑母曾有疯症,会不会不曾传给女儿却传给了侄儿?”
孟有冯搓着手,犹疑道:“这以前倒也曾听说过。”
我又道:“那伯父你可有法子治这种疯癫之症?”
孟有冯沉思道:“这疯癫之症,若非祖上遗传,多半是由心病引起的。若是心病引起的,则还需心药治,不是药石能奏效的。”
我点一点头,心中一时也不能判定那萧夫人的疯症到底是心病引发还是祖上由来已久,只是此事实在无法开口去问疏离,只能等以后再从长计议。
喜乐声中,穿青衫插金钗,以扇遮面的新娘款步进得殿来,倒也委委佗佗,如山如河。我想起清晨镜中穿着紫红色绫袍的自己,身姿如上古神山。
她遥遥见到我面,手中纨扇竟缓缓垂下,忘了遮面。众人见得新娘失态,不禁杂声讪笑,嘈嘈议论。一旁喜婆忙将她手臂擎起。
我不觉得好笑,这情形我见得多了。
杜诜一路行来,拖动裙幅,裙幅如水波荡漾。我想起前夜沐浴时,掬起的水落入桶中,桶中也是水波动荡,我的倒影便也随着水波动荡不止。
拜高堂之时,我耳中听得堂下有人悄声道:“新郎长得比新娘还要好看,我这辈子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不禁眼角略向杜诜看了一眼,恐她不悦,孰料她纨扇上的双眼微微一弯,只莞尔一笑,似是在说:“你若不如我好看,我嫁你作甚?”毫无恼怒之意。
我虽仍不敢相信自己今日已作了新郎,却也开始有些喜欢起新娘来。杜诜大方又豁达,或者今后我与她能和乐相处。
眼光转处,我无意中见到疏离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幽怨之意,不禁想起了前夜所做之梦。
梦里,我竟与疏离拜堂成亲,我有些诧异又有些勉强,一面与她行礼,一面心想:“为何亚父竟会应允我娶五妹?”
正要问五妹你可是真心想嫁我之时,她竟从后腰拔出惯常用的青铜剑,一剑刺入我心口。
我剧痛难当,不禁跪倒在地,惊怒之中正要问她为何下此狠手,却见言眺自她身后施施然走出,眉眼带笑,搂住疏离道:“表妹自然是要嫁给我的。”
转眼他已换上了紫红色新郎袍服,与疏离拜起了天地。
拜完了天地,言眺竟已是一身帝王衮冕,高高在上,接受诸臣叩拜。
我手捂伤口,只在地上苦苦挣扎,隐隐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在看着我,面上带着怜悯之色,似是在说:“你终究还是成了第二个我。”
是萧芒。
我打了个寒噤,清醒过来,此时已到了夫妻交拜之时。
面前新娘向我盈盈一拜,我躬身回拜。看到自己双腿便又想到自己每夜的所作所为,心想:“只愿杜诜能从此将我从那难以启齿的爱好中解救出来,我虽不爱她,今后必也会好好待她。”
耳中听得身边的郭灵轻轻咳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交拜之后我该吟诗却扇了。只是我此刻心中思绪烦乱,哪有心思作诗?眼见众人都眼望着我屏息以待,只得吟了一首李商隐的却扇诗来搪塞:
“莫将画扇出幄来,
遮掩春山滞上才,
若道团圆是明月,
此中须放桂花开。”
众人喝彩声中,新娘撤下纨扇,向我喜悦而笑,她并无扭捏娇羞之态,看向我的眼神里惟有说不出的满意和心花怒放,我也尽力还以笑容。
堂上的亚父捋须笑道:“真是一双佳偶。”
孟伯父慨叹道:“三郎终于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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