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9.巨痛(第1/3页)  停渊驻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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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棺内杜诜的尸身,仍是不愿相信她已死,而杀她之人,正是妹妹。

    时命起起伏伏,丝毫不容人抗拒。谁又不是时命线下的傀儡?一举一动,不由自主。

    遥遥听得殿外杜俊亭号哭声道:“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心肝!”我的心亦如被一条极细的悬丝吊起,荡在空中不得落下。白幔飞舞中,他踉跄进得殿来,一眼看到棺木,不由浑身瘫软下来,他身后的宋逸与宋礼城忙上前扶住他,勉强将他搀到棺木旁。

    杜俊亭哆哆嗦嗦攀住棺边,望里看得一眼,不禁号啕痛哭,声音撕心裂肺。我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心中恨不得死的是我,而不是杜诜。

    杜俊亭直哭得声哑无力,才渐渐收声,只怔怔地扶着棺木。

    我硬着头皮上前道:“岳父请节哀,休哭坏了身子。”

    杜俊亭看到我,逐渐省过神来,目光中怒火大炽,伸手抓住我胸口,劈面便是一记耳光,嘶声道:“我好端端的女儿,上花轿之时还能哭能笑,为何一到你积艳山便成了这般模样?”

    他伸手一指棺木,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你好好待她,你便是这般好好待她的?”

    我耳中嗡嗡作响,挨打的半边脸上已无知觉,想必已高高肿起。

    这却是我该受的。休说一巴掌,便是千个巴掌,我也该受。

    我心里只有愧疚,跪了下来,道:“是小婿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大娘。”杜俊亭看看我,再看看棺木中的杜诜,又复捶胸顿足,哑声哭道:“大娘,我可怜的女儿!你才刚刚出嫁,如何就去了!”向着宋逸只道:“梅花,唉梅花,我该如何向老母交待?”

    宋逸用帕子拭着泪,道:“铁豹,此事万不可使老夫人知晓,能瞒多久是多久。”

    殿中其余众人都是默默无语,不敢开口。

    良久,杜俊亭木然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独自守着大娘。”

    宋礼城方开口道:“大王”杜俊亭怒道:“出去!都出去!”

    我站起身,挥挥手,所有人都退出殿外。我跟在众人之后出殿时却见,宋逸一动不动,仍站在原地看着杜俊亭,目光柔和又怜惜。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杜俊亭才被宋逸搀扶着走出殿外。

    就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他的面容已苍老了二十岁,哪里还是我第一眼见到时英武俊雅的霸主?分明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心中难受无比,再次跪在他面前请罪道:“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大娘,让大娘在我眼皮之下给人害了。唉,若能换回大娘,小婿死千遍万遍也是心甘情愿。可如今岳父要打要杀,小婿绝无怨言。”

    杜俊亭看着我的脸不语,过了片刻,道:“唉,你少年了得,大娘非你不嫁,眼看亲事成了,我只道她终于称心如意,孰料竟会有此横祸?”

    宋礼城忽然开口道:“大王,我看是山上当值的亲卫失职,理当全部斩了!”

    我一惊,正想着如何替当值的亲卫开脱,杜俊亭已颓然摆手道:“罢了!如今纵是将他们都千刀万剐了,大娘也终是没了!”

    他伸手拉我起来道:“三郎,你再仔细说说,成亲当晚究竟发生何事?”

    我怀着愧疚,又将对宋礼城的说辞说了一遍,道:“实在怪小婿酒饮得多了些,连大娘是何时遇害的都不甚清楚,只知道是被扭断了头颈,除此身上别无伤痕。”

    杜俊亭慢慢点头,道:“我听闻你在南汀行冠礼前夜,曾被一灰衣人刺杀?”

    我身后的王祁抢着脆声道:“回昌茂王,那刺客轻功极高,来无踪去无影,我派出龙骧骑兵都四处搜他不到。”

    我接道:“那刺客盘踞在我卧房梁上,毫无声息,只是面如土色。行刺失败,他倒是说出他乃朱袭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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