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花房是露天的一个玻璃房,每天被李叔安排的大姐擦的晶莹剔透,无论下雨还是阳光灿烂,玻璃总能反射外面的风景,在里面呆着总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里面的花草之前专人侍弄,但后来大部分都是我随手种下来,于蔬菜上没什么天赋的我,种的花倒都能歪歪扭扭的活下去。凌春总说我是适合生活在野外的人,看来也是真的。我的画架就摆在里面,油画颜料满地都是,李叔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帮我把歪倒的画框摆正,又轻车熟路的去倒松节油。
“李叔,你想学吗?”我坐在画布面前问他。
李叔搬了椅子坐在我旁边,微微的叹气说:“我不学,我就想看看。小姐,你画的是那一丛吗?”
我看了看,好像是。
那是我初春买来的花苗,取掉花盆整个都栽在地上,从初夏开花,陆陆续续的到了现在,也许是玻璃房恒温的原因,这花越开越多,叶子都被花压住,那白色远看像一团云一样。我学了很多年绘画,但还是喜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起来没少被老师骂过。比起五彩斑斓的花朵,我偏爱这种纯色的多一些,估计是受了那部《雏菊》电影的影响,全智贤抱着白色的花站在小桥上,真的美的惊心动魄。
李叔眯着眼看我的画板,又看了看那丛花,然后抬手整了整我的头发,很慈祥的笑了。
他说:“其实每次看见小姐你,我就想起我家那个小姑娘。她编这样的头发,和你一样好看。”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笑一笑,弯腰拿起画笔,想到这副画对他的意义,我自己有点心里没底,真是感觉比毕业创作那会还艰难啊。
花房里很安静,只有油画颜料在粗糙的布上划过的沙沙声。能让我专注的事情并不多,这算一个。我画画的时候基本处于真空状态,轻易也不会被打搅到。等天光变色的时候,李叔已经在花房支好了餐桌,摆上很简单的晚餐。
“咦?我们今天在这里吃饭吗?”我有些奇怪。
李叔带点孩子气的微笑说:“小姐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我一直讨厌在灯火通明的地方吃东西,从小就喜欢野炊这种事情。花房里鲜花盛开,玻璃外夕阳西下,在这种环境下吃饭,感觉像吃了好多山楂丸。
我笑眯眯的坐下来,李叔瞄了一眼我的手,皱着眉头说:“小姐,去洗手。”呃,讨厌。但是我可不敢反抗他,乖乖的站起来去洗。
太阳慢慢的落下去,花房的光暗了下来,李叔在桌子上放上了一盏煤油灯——就是那种很旧的,拍电视很有年代感的煤油灯。这个管家真是越来越懂情趣了,我惊喜的看着他,在微弱的火光里,李叔严肃但温暖的脸微微带上了点笑意。
这气氛非常好,但只要接下来李叔不提到晏静秋。
“小姐,”李叔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缓缓的说:“你没有想过,要做夫人吗?”
“不,小姐挺好的。”我抿了口,唔,是李叔自己酿的。真甜。
李叔还是看着我,继续说:“小姐,你已经和少爷结婚了。”
我的心口忽然堵了一下,我不是很想说这件事,只好沉默。
“少爷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和你结婚的时候,比你还小一点。”
说的好像我喜欢年下男一样。
“李叔,我并不想嫁给他,我们为什么结婚,你应该很清楚的。”
“少爷,从小就很有主见。他不轻易让人左右他的思想,和你结婚,是他很执着的一件事。他和我说他要结婚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李叔看着我,脸色很平静:“你不是最适合他的,但是他——”
“李叔,你明明知道,他和我结婚,不是因为爱情。”我打断他。我一直竭力避免谈起这件事,也尽量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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