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知道九珑方寸已乱,心中更是难过,他知道以九珑之智,非惑于事,乃惑于情罢了。苏氏养育之恩断难割舍,而心中天道亦需极力禀持,如今两者冲突不休,其中的孰是孰非,怎能分得明白?
宁中玄亦是老于世情,怎能瞧不出来,他道:“九珑仙子,那亲情道义,若是互不冲突,自是世人之福,可若是有朝一日不可两全,也是世之常情,仙子无论怎样选择,都不算错。仙子此刻方寸已乱,切莫轻下决心,以免日后悔恨。”
九珑恭身一礼,垂泪道:“前辈之言,九珑没齿难忘。”
宁中玄又转向原承天,凝目瞧了片刻,面上就露出一丝微笑来,道:“以九珑仙子之灵慧,尚且如此,刀君烈火之性,自然更是为难。而我杨氏为了一已之私,迫其碎体,则我杨氏与刀君已是无缘。而以道友之才,刀君跟随了道友,亦是她的造化。日后修成道果,威凌天下,方是我杨氏所望。”
原承天知道宁中玄此言,已是将刀君托付给他了,杨氏此举,着实是心怀天下,不计自身得失,可敬可佩。而以宁中玄的身份,本无资格向他人托付刀君,可见那是杨氏老祖的本意了。而推敲宁中玄话中深意,杨氏似乎已隐约猜出他世尊主魂的身份来。
他缓缓的道:“既蒙重托,承天敢不竭尽全力,载培刀君,得成道果。”
宁中玄点了点头道:“刀君若想重铸刀体,需得大费工夫,幸好我杨氏培育刀君日久,也算有些心得,如今自然要交给道友了。”说罢将一卷竹筒自袖中取出。
那竹筒古意苍苍,显非俗物,原承天仍以半跪之姿抬手接了过来。
宁中玄道:“道友,有件事需要说的明白,诸人皆知刀君为七界刀器之祖,却不知那刀君真正的来历,刀君日后若有缘修成道果,实为天下神兵之祖,世间杀伐之宝,若遇刀君,则杀气顿消,若能如此,则天下无兵不克,道友仗此以成大业,也颇是令人期待。”
原承天心中一怔,那七界刀君的名头,已是天下无双的,怎的刀君还另有来历?竟然是比七界刀君还要有来头?不过此事显然已涉天机,宁中玄也不敢直言,只能看日后与刀君的造化了。
要知道便是以世尊之身份,其万千分魂也只有一道能成就大业罢了,刀君的来历再不凡,若无绝大磨砺,也会泯然众人矣。如此说来,刀君此次碎体,不过又是一劫罢了。守护甜心之紫幽冰心
原承天接过制筒之后,就从袖中取出两件物事,正是布云旗与镇妖樱他默默无言,捧着两件法宝,向宁中玄呈上。
宁中玄点了点头,亦不多言,收了两件法宝,便已飘然而去。此事说来计中有计,各家皆有无数盘算,又怎能强分对错?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仙族之间的争权夺利罢了,却将九珑承天不幸卷入其间。
等宁中玄去后,原承天三人也起身离去,九珑一路上默默无语,泪光不断,面上时现愧色,可见其心中的心结,着实难以解开了。
元雪蝶瞧了瞧九珑,对原承天道:“承天,那仙会虽是未了,可与你已是无关,你却要到哪里去?”
原承天道:“我与北原禅修有约,自该前赴北原,以了此诺。”
元雪蝶道:“珑儿,既是如此,何不随承天前往北原,听说那北原风景奇异,颇可一观的。”
九珑勉强一笑道:“九珑此刻无颜见天下人矣。”
元雪蝶本想相劝,可那九珑是具大灵慧之人,若是她心中纠结不下,谁能劝得过来?原承天一路上也不曾说过片言只语,想来亦是深知九珑的性情,故而不肯便下说词了。
想到这里,心中难过之极,垂泪道:“珑儿,珑儿,你何必自苦若此,那苏氏的罪孽,怎可由你一人承担?你既不去北原,难道还要回去苏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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