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第五章

    张彬推开白云阁的木门，院子里的石凳都空着，他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院子正北方有个澶香木长桌，桌上分别摆放些笔墨纸砚，这便是教书先生范先生授课之处。

    这范先生是位儒雅的长须文士，一袭白色长袍，经常扶手而立，倒是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呵呵，来的挺早呀。”

    张彬扭脸一看，恭敬的垂头道“先生您早，小子也是刚刚来而已。”这话说的极为自然真诚，一点虚假之意都没有。

    长须文士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

    张彬虽然在外面调皮没个正经，但在面对这位教书先生时心里却是有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信服。

    长须文士从门外走来，静静走到讲桌前坐了下去，目露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来这里听课的少年虽然只有几十人，可这白云镇穷乡僻壤能有这么多愿意听他讲课并愿意留下来学习的，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眼前的少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偏偏心里总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张彬，来这里听课有几年了？”

    “先生，小子来这里快五年了。”张彬老实的回答道。

    “你小小年纪能坚持每天都来听课学习确实不容易，这些年你都学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长须文士平静的问道。

    “读书识字，以及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张彬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这先生突然问这些问题，可也没有多想仍然老实的回答道。

    “不错，你且再仔细想想，除这些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坚持了数年还风雨无阻的来这里读书学习呀？你先别着急回答，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呢。”长须文士对这位少年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张彬略微皱眉，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沉思片刻，心中又斟酌一番言辞，似乎生怕惹的这位先生对自己不满意，最后简单的回答道“先生您不仅学识渊博，涵养极深，恐怕还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哦？”长须文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说您来这里恐怕有几十年了，可您仍然容颜未显苍老，这恐怕不是普通人所能办到，您走路轻盈没有一丝声响仿佛犹如离地凭空飞行一般，这说明了什么呢？这些年您数年如一日不厌其烦的教授我们读书识字为人处世，您一定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小子我觉得跟着您学习绝对是好事。”

    长须文士本来半睁的眼突然大方异彩，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台下的少年，打量片刻收回目光又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张彬被教书先生的目光吓了一跳，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不错，心思缜密又颇有一些心机，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呀。”长须文士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一副赞赏起来，“您不妨猜猜我的身份，但说无妨，无论猜到什么都可以讲来听听。”

    “小子目光短浅，未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实在猜不出来，望先生赎罪。”张彬真诚的回答道。

    看着下面垂头一脸恭敬的少年，长须文士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之色，随即又恢复如初。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年轻闯荡江湖时学过一种内功，有延缓容颜衰老的奇效，尽管如此我身体也快不行了，人总有身消道亡的一天，这是天意，谁也不可违呀。”这话说的透着一丝无奈与悲凉，长须文士像是对张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望着天空最后竟一言不发。

    张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共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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