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坐在床沿上,看着忙前忙后的谭秀英,一时间就忘了时间。等到谭秀英把洗完的衣服晾好,回过头,就发现丈夫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大概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已经40多岁的女人莫名老脸一红:“看什么看,看了二十多年了,还没看够”?
“再看二十年也看不够”胡延生的话最后还是没说完,谭秀英就已经关灯了。
胡延生还是拖着身子上了工地,不管谭秀英和黄志文怎么劝都没用,尽管平时和和气气,不过他决定的事情可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等到劝告无果,两人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干了不多久,大病初愈的胡延生就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了,赶紧找了个墙垛缓口气。黄志文看着歇着的胡延生,凑过来,熟络的摸出一根烟:“胡叔,抽烟不影响吧”?等到胡延生接过烟,黄志文就要转身继续干活儿。
“志文,歇会儿吧,跟我说说话”。
“哎,你说”,黄志文也干脆的点燃烟,一屁股坐在胡延生的旁边。
“我这儿子不成器,不像你。以后要是要做什么错事了,你打他骂他我都不怪你,他想在大城市里,我就怕他不学好,就麻烦你以后多照看着点儿了,胡叔在这儿,谢谢你了”,说完话,还作势要给黄志文弯腰。
黄志文哪里敢接,赶紧扶着胡延生,开口道:“胡叔,我说过的,胡可叫我一声文哥,我就把他当弟弟,比我大几天也是如此,以后我会多帮着他的,不会让他走错路,你就放心吧”。
“我信你”,胡延生轻轻的拍了一下黄志文的肩膀,“走吧,干活儿了”。黄志文也是回头瞧了一眼胡延生,就去了楼的另一边。
到了吃中饭的点儿,工地里依然一片热闹,一群人围着楼下的一处,说话声沸沸扬扬。
“这不是钢筋工佬胡吗?” “老李你快去报告一声”黄志文和谭秀英扒开人群,终于看清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率先看清的是谭秀英,这个朴实的农村女人,突然就像被压断了骨头的野猫,尖叫着就扑到了血泊之中,等擦干净了那人脸上的血污,只是狠狠的搂住,然后她突然就没了声息,不省人事,也倒在了血泊里。
距离出院刚一天,胡延生又被送进了医院。
谭秀英已经醒了,和胡可还有黄志文一起,都在抢救室的门口等待。谭秀英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抢救室的门,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好像痴傻的在嘴里重复着:“不会有事的c不会有事的”,然后突然疯了一样抓着胡可的脑袋,歇斯底里的问着:“你给我说,你爸不会有事的是不是”。胡可狠狠的擦了擦眼睛,袖口带过嘴角,划拉出一道渗着血的口子,像是在告诉自己:“爸不会有事的”,谭秀英也只是不住的点头。
“你们是胡延生的家属吧?这里是他的工资还有抚恤金两万,你们收着”,来的人穿着比较正式,交待完了事情,就转身要走。
“等等,只有两万吗”?开口的是黄志文,看着还在抢救室门口哭成一团的母子俩,他叫住了来人。
“是的,这是公司交待的,对于胡延生师傅的事情,公司也表示遗憾”,补充完这句话,那人才转身离开。黄志文也没有再拦着了,只是叫醒了失神的胡可,知会了他一声,就出了医院。
“你先坐下,对于胡延生师傅身上发生的事故,公司表示遗憾,我个人也非常痛心,但是两万块抚恤金已经是最多了,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知道了黄志文的来意,工地负责人还算详细的给黄志文解释了一番。
但是黄志文却不能接受,想着还在抢救的胡延生,想着哭天抢地的谭婶和胡可,黄志文的语气也不算和善:“但是胡师傅现在躺在病床上死活不知,医药费也不知道要多少,他在你们工地上出了事,你们就想推脱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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