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日,进了楚州地界。
方之询有事先行离开。
穆春和周氏去拜见祖父穆立。
穆立在楚州有一处一进的小宅院,他和珠姨居住。
穆文忠住在厢房。
虽然小,却井井有条。
这一日穆立仍在当值,周氏与珠姨寒暄几句后,周氏去备饭,穆春留下来。
“云大人对你祖父,仍旧是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你祖父在做。”珠姨开门见山:“再不然,就是得罪人的棘手之事。”
“那他最近家中,可有做立祠迁坟等涉及风水的大事?”穆春问道,她在想,上一世得了穆家东西郊田庄,用作祖坟之用的,到底是不是云敬开。
“这倒是有,选在楚州西南边山脚下,迁了祖坟,可热闹呢。”珠姨凝神想了片刻,问穆春:“你怎么知道?”
穆春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是他,果然是云敬开。
他想占穆家田庄,自己不好出手,让严家出手。
而严家,怕是早在严和明科场舞弊隐瞒消息时,就与云敬开搭上了线。
上一世穆立被革职,怕也是云敬开的杰作。
穆春有点明白了。
上一世,云敬开想要风水宝地,通过严家得到。后来索性与严家沆瀣一气,将穆立革职。
这一世,严和明因科场舞弊欠了云敬开人情,因此,不得不为他针对穆家,以得到田庄作为祖坟之地。
如今田庄的雇人耕种改为租赁自耕,严家没了下手的机会,云敬开另选别处。
是不是意味着,穆家与严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穆春是发自内心,希望严家能够就此收手,还阳岐城和穆家一片和平安定。
她想简单快乐的和家人在一起。
珠姨见她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几下。
穆春笑着道:“若是云大人有不正常的动向,还望您能写信告知一二。”
珠姨点头:“我既然答应了你,并未瞒着你祖父。他未反对,我自不会出尔反尔。”
用过午饭,穆文忠与穆立见了面说了去见宁华郡主的事,也就告辞回阳岐城。
傍晚到府,吴总管在门口接应。
周氏警觉不对。
果然,进了东院,玉画就过来哭诉:“太太,小姐,你们可回来了,玉嬷嬷玉嬷嬷”
周氏呵斥道:“说话就说话,哭什么哭?”
她能料到严氏必然对玉嬷嬷不敬,走之前吩咐过,不要硬碰硬。
有理无理,让着严氏几分便是。
因此,猜测玉嬷嬷大概是受了委屈,因此没办法到门口迎接她们回来。
“我去瞧瞧”见玉画噤声不敢说,周氏起身准备去厢房。
玉画却噗通一声跪下来,泪流满面:“太太嬷嬷嬷嬷被打伤了。”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听得周氏和穆春站也站不稳。
若是旁的小丫鬟也就罢了,玉嬷嬷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打?
她虽未说明,但哭得这样厉害,怕是伤的极重。
周氏脸煞一下苍白如纸,她颤抖着语不成调:“你你说什么?”
玉画哽咽着再也重复不出来。
玉棋早已经在一旁跪着哭成一团。
周氏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疾跑去了厢房,推开门,浓烈的药味传来,呛得人张不开口鼻。
玉嬷嬷脸色蜡黄,容颜枯槁,像一截腐朽淬烂的木桩,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见进门来的是周氏,她张张干枯的嘴唇,却发不出以往响亮的声调。
周氏扑到床边,握紧她干枯的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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