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熙的声音无助又脆弱,声线嘶哑颤抖,如同绝望中的人一样。
那一晚,荀墨寒仍旧没有睡觉。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坐在床头边上,查看着慕洛熙的一举一动,连稍稍的睡着都没过。
其实,他是可以叫林姨或者别墅的佣人来照顾慕洛熙的,可是他不愿意,他竟然有些害怕,哪怕睡下之后,慕洛熙从此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萌生,连荀墨寒自己都被吓到了,他竟然很恐惧对慕洛熙这么上心的自己。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绪,对荀墨寒而言,是极其恐怖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去深究。
荀墨寒伸手抚摸着慕洛熙的手腕,那里曾经被绳子磨的血肉模糊,即使缠着这么厚的绷带,血还是氤氲了出来,鲜红的刺眼。
荀墨寒是累的,可是他不愿意去睡觉。
对于曾经四天四夜没睡觉为了拿下一个生意的他来说,这几天的时间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半夜的时候,慕洛熙高烧不退,嘴巴里胡言乱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的脸烧的红扑扑的,睡梦里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慕洛熙眼角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白色的枕头上,晕开了一圈圈的水渍。
“妈……我不要点,我不要点了,求求你,不要……不要。”
“爸,我好害怕,你在哪里,在哪里?”
荀墨寒伸手抚摸慕洛熙的额头,滚烫的吓人,他眼神阴鸷的往后扫了一眼,怒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用的,发烧这么严重都没有办法吗?”
这所医院是荀墨寒家开的,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是他的员工。
看到荀墨寒这么生气的模样,站在身后的三个医生战战兢兢,其中一个戴着无边眼镜的白褂医生走上前。
“荀少,我们做了能做的,退烧针也打了,退烧和消炎的点滴就没断过,剩下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去准备酒精和棉签,其他的人滚出去。”
没多久,棉签和酒精就准备好了,整个病房只剩下慕洛熙和荀墨寒。
他卷起黑色衬衫的袖子,棉签在酒精里浸泡了一下,在慕洛熙的脖子,手腕,手肘,掌心,以及一些不容易散热的地方轻轻的擦过,动作轻柔小心。
整个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久久散不出去。
荀墨寒每隔五分钟都帮慕洛熙擦拭一次,生怕烧太热会产生什么后遗症和其他的病。
慕洛熙烧的迷迷糊糊的,眼帘微微睁开,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帮她擦拭身体,而那个人,长的和荀墨寒一模一样。
陷入昏迷前,慕洛熙还自嘲的想,怎么可能是荀墨寒呢,以他的高傲和冷淡,怎么可能会帮她擦酒精,是她太希望看到荀墨寒了吧,才会产生这么滑稽的幻觉。
荀墨寒……她还不想死,她有很多事情没做,很多的话没说,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病房外的玻璃,趴着一个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以及那黑白分明泛着水汽的大眼睛,不是李让还能是谁。
他站在外面已经半个小时了,一直看着荀墨寒五分钟为慕洛熙擦拭一次酒精散热,已经持续了六次了。
对于这一幕,他感觉极其的稀奇。
荀墨寒是谁,荀家的二少爷,天之骄子商业奇才,如果他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满世界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让自己也不敢相信荀墨寒这么骄傲冷漠的人,竟然也会照顾人。
李让觉得稀奇的不行,连眼睛都不敢太眨,生怕错过什么了不起的画面。
克文站在李让旁边也已经半个小时了,李让竟然丝毫都没有把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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