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实在累极,便就着瓦砾坐了下来。天空蒙蒙如雾,黑浑而浊,身在其间,难见璀璨星光。她觉得自己有了些微小的变化,似乎变的越来越急躁了,恰如这浑浊的夜幕,使人不得清醒。
“这么好的绿罗裙就这么被你坐在泥浆之上,可真是可惜。”凌霄那略带戏谑的话音在多罗耳畔响了起来,多罗转过脸去看他,发现他已经在她半臂之外坐下了。
“这裙子又不是我要穿上的。”多罗小声嘀咕。
凌霄耳尖,笑道,“还有人强迫你穿不成?”
多罗摇摇头,“不知道,我先前的衣服被撕烂了”多罗突然噤声了,她的脑海汹涌澎湃的闪过地牢内的场景,接着排山倒海般的仇恨朝她扑来,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已脸色惨白,咬牙切齿。
凌霄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多罗缓过神来,冲他虚弱一笑,“无妨,只是心中还存我相人相众人相寿者相,故生嗔恨罢了。”
凌霄觉得这定是一段不堪的过往,也不便追问,遂将话题转开。
“你一孤女,却医术超群,有救苦之心,实在难得。不知师从何处?”
多罗眼中多了层冷意,“为何总要执着家师是谁?施术救人的是我,与家师何干!”
凌霄不以为意,笑了笑,“他有大功德,育出你这样一位心善之人,如此贤士,难道我不可以敬听教诲吗?”
多罗鼓着腮帮子,讽刺道,“我师父法号闲农,已登极乐。你继续修行善行,将来涅槃,也许会见到他老人家也说不定。”
凌霄有些尴尬,“原来家师已亡,怪不得不愿提及,抱歉!”
多罗叹了叹,“家师无浮名之心,我若提他,便是辱他。闲农不过是修行善行者的分身之一,佛者千身千面,你何必执着知道他是谁呢!”
凌霄低着头,说不上话来,只好恭维,“姑娘修为,常人莫及。”
多罗却不依不饶,“我知道你在恭维我,大可不必,我为人率性,不拘俗礼,你坦诚些,我会十分乐意。还有,跟你说过了,别叫我姑娘,叫我多罗,我喜欢听这两个字。”
凌霄眼里闪了闪光,“吾知多罗树,却倚莲华台。你当真与众不同。”
多罗懒得理他,“我要躺下睡会儿,且睡姿野蛮,你若是还在我旁边,会被我误伤,你看着办!”
凌霄笑意盛浓,“我倒要看看究竟如何野蛮法!”
多罗撇了撇嘴,躺下转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凌霄所期待的野蛮的多罗并没有出现,在小憩了一个时辰后,多罗便醒了,往伤患之处行去。
凌霄常年习武,五官敏锐,尽管姑娘动作轻柔缓慢,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于是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
原来多罗只是在视察伤患病情,接着又跑到装有药材的车上巡查了一番,最后又看了看那口出水井,面色十分古怪。
凌霄撑不下去跳了出来,“这井怎么了?”
多罗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跟着她已久,“城中黑水横流,这井也被沾了尸腐之气,必须要找出黑水源头才行,不然,活人都要跟着染疫。”
凌霄有些急了,“你有没有救治之法?”
多罗再是看了他一眼,“有办法,但是还是要切断源头,否则治标不治本。”
凌霄沉了沉,“知道了,我现在让人去办。”他说罢就要走了,多罗叫住了他。
“等等,你们带我一起去,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凌霄哪敢不从,遂带着多罗又十多名壮士,寻黑水源头而去。
一路严苛沉闷,凌霄欲活跃下气氛,但见到多罗那沉沉的脸色,便打消了念头。此地贫瘠,沙土还未沉下,薄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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