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处罚?”
祝枚依旧低眉顺眼,他快速道,“自取五十军棍。”
鲁平冷笑一声,拢拢衣领袖口,“这夜挺冷,怕下半夜要结冰。你就在底河水中站着,就看着这艘破船,好好反思反思!”
祝枚悄然应了个“是”,他实在没有料到明拓离开了。他一离开,这茫茫人海,何处可寻?
鲁平率领众人扬长而去,祝枚脱衣下水,直到冰水漫过胸膛才罢。这一夜果如鲁平所料,难得一日的暖冬被寒风代替,酆都又复冰天雪地。
底河河水无声凝结,冰花从河面铺设至枯柳枝头,再散入酆都人家,直到残月东升,身处高处的人已瞧见了满城霜白。
身处高楼的不止多罗,还有从破船离开的明拓。他斜躺在楼顶,手里端壶烈酒,正在痛饮。
此地是鸳鸯楼,灯火辉煌,常集风流。只听楼下一位女郎慢声低唱,唱的是:
漱石过泉水,苔青任洗磨。
金风吹露叶,漫漫月如梭。
半亩清净地,一枚安乐窝。
三间茅苫厦,五月满松萝。
底下有人故意与她调笑,“小娘子的茅苫厦缺不缺相公啊?”此音刚了,便有人讽笑道,“若你去了,只怕安乐窝成了猪圈了!”其余人作哄笑一团。
明拓耐心倾听,双眸有些涣散,神识已不清晰,他想起破船枯柳,不由悲从中来,也念了一首阙令:
青萍津度芦岸秋,江风散白蓼滩头,红消翠减物华休。
少时有梦西征客,老来独倚霜冷柳,一人一影一弯钩。
一诗念毕,人已经瘫软在楼顶,楼下一地白霜,显得凄凉如许。他面前不远就是冰封起来的底河,他的方向还可看见曾经居所,若是目力尚可,仍能见到水中正在受刑的人影。
残月将消时,宰谷才上了楼顶。他来时明拓便已醒了,正望着河道呆呆出神。
宰谷从怀里拿出一只烧鸡块牛肉,四个馒头出来,嘱咐他主子食用。
明拓顺手拿了个馒头啃食,他边啃边问,“昨夜看的如何?”
宰谷语气隐有钦服,“果然不出主子所料,祝枚昨夜被罚,他在底河水里冻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没离开,主子是要”
明拓阴狠笑笑,咬了一口馒头,“看着吧,本王子会接管鲁安所有的人,本王子要破而后立!”
明拓有自己的选择,这场仗,他从未想让鲁安赢过!
今日腊月二十八,虽说街道人声鼎沸,却仍掩藏不了霜寒之下的危机感。今日是个阴天,从东方边线至西方云脚,层层浓云堆叠,弥望汪洋风雨,浩瀚无涯。
如今酆都城四门均被暗中控制,往来百姓出行尚算方便,除了城楼内囤积的士兵多了许多外,其他看不出丝毫变化。
东门之上,冯逸正坐轮椅上瞧着手里的地图。地图上绘有酆都城内各方地点,他领有八百人,正在思索该将这八百人如何分配。
申时一到,城门必将关闭,城外援兵暂且不谈,城内的鲁安四卫必将做困兽之斗。其中万俟空和祝枚是有名的勇夫,若是对方两股势力合二为一,他的八百人恐怕固守不了东门。所以,他必须找一下固守南门的严晨和固守西门的习赟,以安排对方全线攻一个门的情况。
冯逸找到严晨时,严晨正坐在城楼上聚精会神的看书。冯逸制住部将通报,不动声色的摇了轮椅过去,从严晨身后一把将书夺了下来。
冯逸略略扫了一眼内容,只看到“海棠”“梨花”等字样,还未细瞧,便被机警过人的严晨又抢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无端端的抢别人书看!”严晨恼怒,一张白玉脸涨得通红。
冯逸觉得他反应也太激烈了些,遂打趣问道,“怎么,这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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