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無家可歸(第1/1页)  再一次,说再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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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穿著黃衣的工地工人圍堵在外爺家門口,唐苑扔掉手上的行李包跑去驚呼「你們在幹甚麼?」卻被震耳欲聾的打樁聲掩蓋,沒有人聽見。她不顧一切上前抓住一個正在拆走外牆圍欄的工人,年老的工人瞧見她一臉受驚嚇「何來走出一個女娃來?」唐苑抓住他衣袖非常激動「你們對我家做甚麼?」工人大手推開她,驅趕著「女娃別鬧了,快走!」唐苑扯住他的袖子聲嘶力竭「這裡是我家,你們到底在幹甚麼?」聲音響亮,工人們停下手上的活紛紛走過來。一名較年輕的工人上前「有甚麼好好說,先放開吧!」他拉著唐苑的手,唐苑卻緊抓住不放,嘴裡喃喃說「這裡是我家,這裡是我家。」二人相互角力,最終袖子被扯破,老工人瞧見自己的衣服破了,他大罵「操你媽的!」便抬手打唐苑。

    唐苑趴倒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工人們立刻拉住動手的年老工人,年老工人嘴裡還罵著。唐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卻緊抓住一把泥。剛才好言相勸的年輕工人蹲在她身旁「起來吧。」他伸手扶起她。唐苑如同一個木偶,再沒有哭泣,沒有吵鬧,安靜得異常。忽然一輛豪華房車駛過,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下車,工地工人頓時面面相覷,年輕工人瞧見男子喚了聲「老板。」叫老板的男子臉無表情看著坐在地上的唐苑,他問年輕工人「發生甚麼事了?」年輕工人回「一埸誤會,一埸誤會。」一埸誤會,他們在拆外爺家,怎可以是一場誤會,唐苑清醒過來,她騰一聲跳起來撲去男子,年輕工人及時拉住她,唐苑掙扎「這裡是我家,我不許你們拆我家,你們快給我滾!」男子聽後臉還是沒表情,他伸手進外套,他拿出一張白紙出來,聲音冷漠「這是房子和地皮的轉讓書。」唐苑在淚眼模糊的視線裡看見很多文字,她快眼往下掃去,在賣方的一欄清晰明確寫上一個人名,唐桂馨,簽署旁的日期是兩個月前。唐苑瞬間崩潰了,她發了狂去搶男子手上的轉讓書「房子是外爺留給我的!」年輕工人拉住她「冷靜,冷靜一點!」唐苑像一頭發狂的小獸,她只知道毀去那張轉讓書便甚麼都沒發生,外爺家還是屬於她的。

    男子瞧見她的舉動沒有受驚,態度還是一貫冷漠,他把轉讓書收回,厲聲「還不幹活!」工人聽見紛紛動工起來,有些雖然同情唐苑的遭遇,慨嘆了聲後便為生計繼續工作。年輕工人把唐苑強行拖離外爺家,唐苑跌坐在泥地上,男子走了,轉讓書沒有了,甚麼都沒有了年輕男子蹲在她身前,他張開口,卻最後甚麼都沒有說便離去。

    從午後到黃昏,一座完好的平房子變成一片廢虛,園子的大門不在,種植草藥的田不在,坐在門前乘涼的人也不在,她再無家可以歸了。工人們早已離去,唐苑懷裡抱住一塊小木塊,是年輕工人特意留下的。紅霞初現,天空下起毛毛細雨,陸忠來到桐花村看見唐苑瑟縮蹲在一片廢墟旁。他中午來到她住處不見她,發現衣櫃裡的衣服也少了,幾經辛苦終於查出她回鄉,便趕緊駕車來。唐苑瞧見一對光潔的皮鞋,早已沙啞的聲音「我沒有家了。」陸忠抱住她安慰「沒事,有我在,我們回去再想辦法。」卻發現她臉上沾了污泥紅腫一片,他緊抱她「下雨了,上車吧。」唐苑雙腳早已發麻,陸忠雙手抱起她,很輕,他小心翼翼抱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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