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晌午的,迎风镇上看不见人影,就剩聒噪的知了声,一声连着一声,一声压着一声,跟有人催似的,本就是烦躁的天气,再加上这声音就更让人心烦了。
镇口搭的凉棚,一人坐在板凳上,左手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右手握着个桃心蒲扇,“扑哧扑哧”扇着,可汗依旧没停下的意思。
他就是这凉棚的老板,崔麻子!
这崔麻子家境不算差,父辈是精明人发了笔财,留了些金银也够他活了,不至于大富大贵,倒也算得上差,后来又取了房老婆,是隔壁镇上的姑娘,小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可他崔麻子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就有了这凉棚,一年赚不了多少,却也有个事做。
这半天下来,凉棚没进几个人来,崔麻子想着要是知道到这样,早晨就该听媳妇的别出来,现在简直是受罪嘛,跟掉河里似的,汗水滚滚往外冒。
可要是这会回去,万一来个人呢?不就把钱放跑了。
没想到,还真让崔麻子等到个人。
镇口,道上有个黑点渐渐变大,崔麻子在这个干了好些年,一眼就认出是个人来,而这人正是肖小军。
他一大早出门,按照说早就该到镇里,不知是咋地,这会才到;被太阳晒的口干舌燥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看到远处凉棚开着门,一排西瓜摆在柜子上,光是看到都解暑。
肖小军咽了口唾沫,愣了愣,加快步伐向凉棚走去
“老崔,先切半个瓜尝尝,不甜可不给钱。”肖小军说着找个桌子就坐下了,倒了碗凉茶一饮而尽,凉意顺着喉咙延伸到肚子,那叫个舒坦,紧接着转过去看着崔麻子问道:“你小子钻钱眼里的货,家里穿衣不愁的还要弄个凉棚,昨天咋没开张?”。
他跟崔麻子也算是老相识,平日里在镇上没事就到这转转,混棺材铺的可不那么找待见,倒是这小子不介意,一来二去也算认识。
“咔嚓”一声,崔麻子将瓜宰成两半,一手捧半边拿来递到肖小军桌子前,“保证甜,你小子嘴刁,可不想那些生客好糊弄!”崔麻子笑着露出奸诈的表情。
做生意的,哪有几个实心眼,就看良心被狗吃的还剩多少。
“昨天?昨天有事,跟自家婆娘去了趟城里,这镇上的郎中都是半吊子,婆娘肚子里可是我崔家一脉单传的种,可不不能马虎了,你说是吧?”
“是啊”肖小军有些心不在焉,碰了碰桌上的西瓜,真的好冰,凝视许久却半天没有吃,看着崔麻子问道:“你的鞋呢?在哪?还记得么?”。
“我鞋?”崔麻子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一双煞白c泡臃肿了的脚出现在肖小军面前。
再看崔麻子脸上也是,浑身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
崔麻子已经死了!
肖小军知道,他刚从镇外来遇到李老板正带着人找尸首,淹死的,也不知尸体被冲到哪里去了。
崔麻子没说错,他是带着婆娘去城里看郎中,不过不是昨天,是七天前。
崔麻子渐渐清醒过来,记起半道上婆娘被绊倒跌到湖里,自己跟着跳下湖想救人,结果被东西缠上就再没爬起来。
今天头七,他又回来了!
跟往常一样,出门,开张,他还以为自己活着
“老麻,我跟李老板说了,给你找个好点的地安葬,你就一路好走吧!多留在阳间对你没好处的。”肖小军叹了声,将桌上的西瓜拿了起来,放回去摆在柜上。
柜子后面,正供着香烛火纸,显然是有人在这拜祭过,刚刚拿来给肖小军的西瓜也是纸糊的。
话说完,肖小军起身向镇里面走去,本他不打算过来,可好歹相识一场,要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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