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赌馆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张大富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状甚癫狂。
胖子已经不辩东西南北,走几步便摔倒一次,没跑出五十丈,就已经满身泥。
“小后生,不就输了些财产,典押了几个女子么?如此急躁,不堪评说,不堪评说啊!”
西门朔嘎嘎怪笑道:
“都监大人,你可是作了保的,可别让那厮寻了短见,俺那无数银钱,俺那房产地产,俺那娇妻美妾,可就没着落了!”
周都监醒了神,忙是吩咐两个兵丁,追着张大富撵了过去,务必要确保张大富的人生安全,还专门言说,若有必要,也可采取一些管制手段。
“诸位,诸位呐,俺今儿可算发达了,不过呢,俺们乡里乡亲的,以后见了俺西门老爷,也不用客气,要租地的,要买房的,要采买粮食,去西门府寻俺便是了!”
眼见着两个厢兵扶着或是押着张大富去向他那处据说是七进的豪宅,西门朔扬了扬手头几张欠条和典押手续,大咧咧向众人拱了拱手:
“噢,对了,还有一桩,这个月的二十六,俺那不孝子的新妇便要过门,大家伙儿都来,礼也无需送了,白吃喝,白看戏,如何?”
众人轰然应好。
西门朔这才看了看天:“呀!下雨了呢!倒是应景儿都监大人,可有伞?”
周都监满脸都是笑:“何须用伞?俺这便让人赶车来,送老爷子家去!”
西门朔也不推辞,便坐着周都监使唤来的马车,摇晃着往回走,顺便捎带上了门口呆若木鸡的大官人。
没让周都监的人赶车,赶车的活计,仍是让张安担着。
两相对,皆无言。
车厢里很沉闷。
但却有一股狂躁之气,在渐渐酝酿着。
西门庆的脸扭曲着,牙齿磨动着,眼睛怒睁着,拳头紧握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动着。
狠狠瞪向西门朔的目光,充分昭示了,大官人已经啥都明白了。
就说嘛,老头子怎么会心血来潮,跑到赌馆去闹?
而且,摇起骰子来如有神助,将张大富都洗白了!
原来,都是你这兔崽子在搞鬼?!
其实,大官人内心里是高兴的,兴奋的,但他终究是当爹的,被儿子暴揍,还臭骂了一顿,这面子实在无处搁啊!
特别是私下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
而西门朔呢,也略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做得有点过了,便来个敌不动我不动,任他刀子一般的目光飞来,我自见若未见。
“咳咳”僵坐久了,西门朔干咳一声。
西门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爹爹嗓子不太爽利?”
西门朔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干笑道:“无妨,无妨”
“俺入你老母!你个混账东西!今日俺不打死你,就是你养的!”
眼见到了西门府跟前,西门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跟头疯牛似的,红着眼睛便扑了过来。
看那样子,真是有打死人的架势。
还好西门朔早有准备,先他一步闪出了马车,在张安诡异的目光中,飘进了大门。
远处有个走街串户卖糖葫芦的老头儿看见了,不由慨叹道:
“唉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想了想,觉着兴许是人家是富贵人家,吃得好,身体好,条件没法比,老头儿又是怨天尤人的一声叹息。
正待走,却见大官人狰狞地追杀过去,更是惊奇,以为将有弑父的惨事发生,连忙加快脚步,走得远远的。
“该死的玩意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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