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乌看了照片好一会儿，直到照片上的人物滑着滑板消失在树后，他才抬起头，眼里带着点防备：“是他家人让你来找他的？”

    燕开点头：“一个可怜的孩子，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单身母亲，在一个月前离家出走了。”

    “他可能只是在等她去找自己，”哈乌反感的说，“但是她足足过了一个月才委托你一个人出来找他嘛？”

    “我想应该有好几个吧。”燕开说。

    “那看来他是听到你们的脚步声提前离开这里的了。”哈乌兴致缺缺道，“所以你也并不是对我的歌感兴趣是吧。谢谢你的晚餐。”他提起包，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嘿，”燕开叫住他，递过去三张一百刀的纸钞，“给我个提示好吗？他可能到哪里去了。”

    哈乌盯着那迎风招展的纸钞看了一会儿，然后动作敏捷的把它握进手里，然后从服务台上拽来一张餐纸那笔写下了一串地址。“如果他有什么薇姬不知道的落脚点，那就是这里。”他把钱收进口袋里，慢吞吞的交代说，“如果他回去了，告诉他妈对他好点。”

    燕开微笑点头：“我想她会的。对了，你有薇姬的手机号吗？”

    “她没有手机，”哈乌说，“你可以在早上九点以后去一家叫做‘榕树’的汽车旅馆找她，她有个习惯，无论晚上几点睡，第二天一定九点以后才起床。但是我不确定她这个习惯会不会被盐沼的失踪打乱了。”

    “所以说你找到了安迪·里朗斯的下落？”西蒙不敢置信的问道，“那我们这趟旅行刚开始就宣告到达尾声了？”

    “不，当然没有。”燕开说，他们埋伏在哈乌给的地址附近，一排歪歪扭扭c摇摇欲坠的廉价公寓下面，墙壁上结满了陈年污垢和煤烟污染，在那上面还涂着各种人类和其他种族的脏话和涂鸦，窗户不是用铁板封上就是扯着漆黑厚实的帘子，突出的阳台的栏杆上沾满了恶心的不明液体。这里被人称为白夜街，一个靠近永夜城的地方，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非法居民和被工厂剥削的劳工，不断将自己的血汗以极其低廉的成本输送到永夜城去，而永夜城的垃圾也都排到这里来处理。“哈乌说他失忆了还记得吗？我总觉得这么轻易发现他的下落c而他还失忆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

    “再加上一条，我真难以想象这么个贵公子会住到这么一个臭虫世界。”西蒙嫌恶的一脚碾死从他旁边大摇大摆经过的蟑螂。“说真的，我们要在这里傻傻等着吗？他住在哪个房间？”

    “212b。”燕开说，“我敢保证他现在一定不在里面，但是很难判断他会不会有室友，室友见到咱们会不会联系他让他不要回来。这里的人，”他指着在他们掩身的植被前面经过的几个面目狰狞的守卫说，“意外的很团结。”

    “记得我的靴子吗？”西蒙拍了拍自己的腿，自信的笑道，“我可以在他们谁都没发现的时候绕上去。”

    “然后触发警报系统被逮到。”燕开接道。

    西蒙长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别急，”燕开说，“我们需要多一点时间。看，这不就有人过来了么。”

    来人是个很干扁的老头，洋葱头，苍绿的皮肤，眼睛大的像网球一样，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混浊。他穿着一件油乌乌的夹克，夹克上落着厚厚的头皮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经过的守卫还给他打了个招呼：“尤乌，早啊，今天手气怎么样？”“不如明天。”尤乌有气无力的说，这句话引发了守卫们的哄然大笑，而尤乌浑不在意，他走上铁锈斑斑的台阶，每走一步就有灰尘从台阶缝隙里掉落下去。

    燕开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动作，将他的走位记在心里。直到门发出扭曲的吱呀一声，然后哐铛一声，一只黑虫子被震的从屋檐上掉下来，燕开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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