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此去无春秋,只余冬夏(三)(第1/2页)  上行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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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无眉眼盈盈的秀气青山,也无娟然潺潺的灵运清溪。积雪堆云的山峦大多身挺姿傲,断崖凌厉,山势从一角落下,便决然乎如大江落瀑,凛然乎如苍鹰扑兔,骤然直降不知千百丈,塞北大河亦具雄浑壮哉之气,任他土地如何贫瘠干裂,辽河只管往前,灌溉两岸数千里树木人家,土壤一到深冬便成了冻土,冻土比不得江南肥土,入水便混沌然如浊沙,辽河的精气神并不因此收到污染,反而愈发凝聚沉浑。

    神州士人多爱竹,爱其气节铮铮,风骨厉厉,若有士者来此塞外奇境,受天地气魄震撼,想来不知还将写出多少瑰丽诗章。

    然而是没有人愿意来此地的。中土黎庶也好,官贵也罢,他们对于塞北的想象也仅仅止步于越女关,以为越女关便是大齐万里疆土最北的屏障了。也只有驻北的老军伍,才会记得还有个白岩堡,却又很少歌颂这一个大齐最北的军堡,大概原因便在于白岩堡是那些犯罪流放者,那些被大齐朝廷和军队甚至被他们的亲人也遗忘了的人的永无天日之地。

    萧逸凡从那间昏暗宅子出来后,便任着脚步把自己带向不知名处。混沌摊李大哥的招呼他点了点头,风尘女子月如看着他一脸沉沉,便想上前调笑解闷,他没在意,径直走了过去,有熟悉的军士和他问候,他也没回应。

    校尉柳峰在城墙上走桩练拳,见着萧逸凡耷拉着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是知道这少年有修炼阴神之道的热望,然而资质一说,实在不是由努力便能更改的。而当今天下,阴神一道早已没落,也不知少年是何苦来哉。于是仅仅看了看,便又续好拳势,一招招递出,似身前有万马千军。

    不知何时,萧逸凡便近了河畔,这一股辽河分支,流淌过几千里土地,汇入月牙湖后,仍有余劲,挤出稀薄的奶汁哺育镇守向北必经之道的白岩堡。

    河深不过马腿,真不知是如何能破开那么厚重的积雪,一任而前。

    尽管第一次花了二十两银子时候,便知道自己很可能没那份修炼元神阴魂的资质,但第二次再去,仍然是这么个结果,不免让人绝望。萧逸凡目光随着河水往东游了一阵子,又慢慢收回,将地面上一块大青岩的积雪拂去,萧逸凡抱着后脑勺仰躺而下。

    他望着天际云朵,时而像化作那团吞噬所有的烈焰,时而像脑海深处自己前世老母亲皱纹纵横的脸庞,时而又像那个妮子的笑靥。

    “真回不去了啊,怎么还是想再看一眼。”萧逸凡抚摸着脖颈挂着的那块安神玉坠,又将之扯下,想了一阵,还是舍不得把这件陪伴自己许多年的老物件扔入河中。

    就留个念想吧。他自嘲一笑,毕竟是十五岁的少年身躯,些许悲伤被冲淡之后,便剩下一腔对远方的热望。

    萧逸凡坐起身来,朝青碧蓝空长长啸了一声,又往云朵用力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迈步而返。

    近了石楼,萧逸凡便遥遥看见躺在二楼石椅上睡觉的尚老头。

    说来也奇,地上积雪深达两尺,尚老头这惫懒老货自然是不会清雪打扫的,而这老头就这么一整夜睡在外间石椅之上,竟然也没被雪埋了。

    萧逸凡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俯身从马槽里随意捏了把草料,然后抹匀在手掌上。

    石楼相距约十丈,每层高两丈,设计的更为奇特之处便是一楼并无到二楼的梯子,早前挂在外面的木梯也于萧逸凡十岁那年被尚老头扯下来劈成柴火烧了。

    一夜暴雪,楼顶却也不曾堆雪,自然都是尚老头一边呼气一边顺便将之化作了雪雾。纷纷扬扬吹向了他处。

    这么做确实省了上楼顶扫雪的便利,但是对萧逸凡来说却造成了极大困扰…因为,那些雪雾有很大一部分化成冰棱挂到了墙壁之上,森冷的像是一簇簇从石屋生长出来的冰刀。

    萧逸凡将马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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