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云于曹州城中走了一会,眼下已是深夜,就是客栈多数也已经关门。所以今夜,他怕是要露宿街头了。不过他也不太在意,这些年来,什么样的环境他没有走过?是以他随便找了一个隐蔽之处,便靠在墙角,望着漆黑的夜空,莫名的想起了商轻雨那张绝世容颜。只是瞬间又将她与小时候淮河之上那个心狠手辣、蛮横无理的小姑娘与当下的商轻雨逐渐合在一起,他顿时就感觉不舒服,一股烦恼缠绕在心间。迷迷糊糊间,他进入了梦乡。
子时初刻,众人已经休息,但商轻雨却迟迟未有睡下。她走出屋子,身子飘飘而起,落在屋顶之上,望着杭州方向,脑海中全是风凌云的影子。那日她虽然已经解了身上的毒,但功力尚未恢复,是以小梅小竹等人才能将她强行带至曹州。如今许多日过去了,她也得到了风凌云已经逃出城外,但心中之担忧却是一日胜过一日,想念亦是如此。
风凌云的梦很是奇怪,一会他与商轻雨在一起吟诗作对,一会他又见到商轻雨疯狂杀人。他眉宇间之间,竟有痛苦之色。一夜过去,当风凌云睁开双眼时,额头之上全是豆大汗珠,他不由苦笑一声:“你到底是仙女还是魔女?”
渐渐的,街上有了行人,这些人从风凌云身边走过,有急匆匆走过,有徐步而行的,但却是少有去看风凌云的。人生之中,多的本就是过客,这些年来,风凌云早就看透了许多。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微微摇头,不再去想商轻雨的事,向着城外走去了。
走出城门,却是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昨日入城,只为寻佳人踪迹。今日出城,却是为了躲避。风凌云不禁摇头失笑,而后随便捡了个方向,便离去了。
贾鲁做了治河的钦差大臣,平身所学终于有所用处,他心中之激动,是外人难以理解的。在何处该开凿河道,何处该拦截堵塞,均是亲自带着工部官员考察,并画下图,给出策略。多日的努力,终是见到些许成效。朝中的脱脱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贾鲁是他推荐之人,若是贾鲁什么都做不出来,那朝中群臣可有不少正盯着他的。
五月初,贾鲁到了曹州,经过几日考察,他最终决定于黄陵岗开凿河道,梳理河水。这日他起得很早,因为他要去黄陵岗检查工事进行得如何了。
贾鲁一行人早早出发,行至黄陵岗时已是巳时。贾鲁虽是一代文臣,不懂武功,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上去他身体健硕,步伐稳健,行走在众人前面。走到河滩之上,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贾鲁不由皱了皱眉,望着一望无垠的浑浊汪洋,他发誓,一定要将这洪水归引原道,还天下一个太平。
在这里的河工,都曾饱受水患之苦,是以很是卖力,贾鲁望着忙碌的众人,微微点头,心想:“若民众如此卖力,何愁水患不治?”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吵闹声,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沿河河工均是成片跪倒,向着前面跪拜。
贾鲁对他身旁一人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人得令,向着前面走去,待回来时却是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惊恐,什么都说不出来。贾鲁看着不由心烦,冷哼一声,亲自向前查看,只是这一看,他脸色顿然剧变,身子颤抖得极其厉害。皆因在那前面,竟然有一独眼石人。这独眼石人身子直立,背上刻有“石人只眼,挑动黄河天下!”。这不是那传唱了多年的童谣吗?贾鲁心脏跳动剧烈,就连身子都险些站不稳。
这么大的一个石人,且还是站立着的,这是 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贾鲁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腥风血雨自此刮起,风靡整个神州大地。他眼中突地闪过厉色,问道:“是谁挖出来的!”
那前面的几个民工闻言,均是战战兢兢。贾鲁眼中杀机一闪,道:“来人,将这几个刁民给杀了!”
那几人顿时瘫倒在地,叫道:“为何要杀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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