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九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当他为天家买奴仆的时候,那些刚买回来的男女身上就是这样的味道。
这个充斥着臭味的房间并不大,而且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唯独在房梁上挂着几个酱瓜除此之外,房间里的角落还有一块大木板,木板上面垫着干草,干草上面铺着一块麻布。
此时一个头上还扎着总角的小童就站在木板旁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顶的酱瓜,他身边有五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人人腰间都挂着环首刀,身上虽然穿着跟他一样的短衣和绔,可是那衣服的材料可比杨姓汉子的还好上一些。
连身边的护卫都穿着这等材质的衣服,可见这个公子却非一般人。更别说这公子身上披着的淡青色长袍色泽明亮,看起来极为光滑,田九敢肯定,这是他们田家极为老爷和受宠的夫人小姑子才能穿得起的精绢,也叫作练。
田九是一个有些眼力的人,稍一打量就知道这“贵人”非同小可,立刻笑嘻嘻地在原地作大揖行礼,嘴上唱喏:“奴田九,见过公子了”
曹丕并没有理会田九,已经抬头看着酱瓜,问道:“这酱瓜这样处理了,能够留多久啊?”
平安立刻回答:“回公子,其实口感好的时候也就是处理后的三个月内,到得后面,味道就很差了,不过很多人穷,将就着吃也没什么”
“哦这百姓过得真是辛苦啊!你们说是不是?”
五个护卫一同点头,杨姓汉子也赔笑说道:“公子说得是,不过现在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毕竟如今的州牧老爷可比以前那位更体恤百姓一些”
曹丕也点点头:“说得也是啊!现在的州牧老爷可是安置了很多流民的,而且把赋税降了下来。穷人的税很少,富人的税就变得多了,田九,你们家老爷应该颇有怨言吧?”
“啊?这”田九是田家的奴仆,自然不敢说自己主家的坏话,这时候那公子身边一个头戴武冠的男子上前一步喝到:“问你,你就说实话!此乃州牧的三公子!”
“噗通!”田九听到“州牧的三公子”几字后感觉耳朵一炸,头脑一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州牧的公子,那是万万见不到的。虽然田家的一位小姑子嫁给了州牧的大公子,但是他们做下人的,大多也只是听过大公子这个人,从未亲眼见到。
而且田家自从把女儿嫁给大公子之后,每个人的腰板都挺得更加直了,田九也不例外,他不止一次跟别人吹嘘自己田家现在已经是州牧的亲家之类的话,别人听后也是一脸艳羡和叹服,这让田九对于州牧公子这四字有着莫以名状的敬畏,如今“州牧公子”近在眼前,自然把他吓得坐倒在地。
杨姓汉子呵斥道:“起来!”上前一拉田九,低声喝到:“快说!不然由你好受!”
“是诺这这公子小奴小奴小奴,确实听过极为老爷说州牧的坏话他们说”
没等田九结结巴巴地说下去曹丕就开始摆手:“罢了罢了!不想听了。我问你,近日,是否有一个姓张的少年来田家作客?”
“是!是!家中的几位老爷和公子都曾经和这位三公子饮宴但是下人们都不得参与,只有小奴的叔父田家的管事负责准备菜肴和家妓,小奴也是听他说的”
“除此之外,你还发现田家府中有什么别的动作么?比如田家的护卫是不是突然多了起来?”
“没有不是小奴未曾察觉”
“那田家在濮阳城中的护卫有多少人呢?”
“约有百来人”
“百来人啊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这位张姓客人住在田府哪里吧?”
“小奴知晓”
“好,那就有劳你今夜带我的兄弟们去找一找这位张公子了!今夜你就别回府先了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