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呆看着他,想要让他闭嘴,却说不出话来。
王文远眼中寒光一闪,一闪而逝,遥无影踪,独留下古井无波,深邃悠远,难以自辨。
“大顺制延续前朝,为鼓励生产,皇家一向要身先士卒,皇子女年满十六便要婚配,概莫能外!你已经过了十六的生辰,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而今有商税加持,朱顺入主东宫时机已到,他早日入主东宫,你的婚事便早一日提上日程!”
王文远的声音逐字逐句一字不落地传入穆蓉的耳朵里,明明很正常,一丝怒气都没有,穆蓉却生生地从这语气中听出杀气腾腾的意味来,令她无端端地打了个冷战。
王文远盯着她的眼睛,强逼着她直面接下来的事情,甚至有些残忍地一一撕开血淋淋的真相,“接下来的事情,我不说你也想到了,东宫太子妃王寄舒,一旦确定,那么王寄秋这个看起来和朱顺紧紧捆在一起,又深的帝宠的太子妃的嫡亲哥哥,便成了一个需要跟东宫一系割裂的绊脚石,再加上朱顺和你的关系,你对东宫的影响力,政事堂诸公,特别是姜大相很自然地就会把王寄秋力推为驸马人选!”
穆蓉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愿意深思而已。她已经逐渐面无表情,木着脸,毫无反应地听王文远继续往下说。
王文远也就顺着她的心意继续往下说:“昔日还是你的手下败将,看起来毫无抵抗能力,对你忠心耿耿毫无异心,却能瞒着你布下这么大的局,更有甚者,你的人毫无察觉!恐怕从其想办法接近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穆蓉终于有了反应,她眨眨眼睛,静谧如旷谷幽兰的眸色立刻活泛起来,嘴角微微勾起,脸上也有了能称之为生动的表情。
“然后呢?”
穆蓉的语气甚至含着淡淡的笑意,问道:“然后呢?他的目标是我,他图谋的是驸马之位,然后呢?虽然允州一事确实有些手段狠辣,可除了商贩略显无辜,死伤的稽税司的官员,哪一个手上没有沾血?他为什么就不能图谋我?公主的驸马,毫无实权,不过是个傀儡,前朝公主的下场有几个好的?我明阳公主穆蓉,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才智过人,浑然天成,凭什么要跟那些碌碌无能的废柴过一生?我就不能有个像王寄秋那样生的好看,柔情体贴,对我情根深种,又能温柔小意,才识过人的驸马?”
王文远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地问道:“所以,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对吗?”
穆蓉坚定地答道:“是!”
王文远低下头去,看不清表情,只听到嘶哑的低笑和不断耸动的肩。
穆蓉收起所有表情,冷漠如同一床大被,深深掩藏起所有的悲恸未名,所有曾被撕裂的过往,所有茫然无措的孤苦无依痛彻心扉的情绪。
“这一世,我想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坚定地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声音却虚无缥缈毫无力度。
“是啊!”
王文远抬头看她,笑道:“你想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你想要的,一定没有我!”
穆蓉想说是,那话梗在喉中怎么都吐不出来。
王文远垂下眼睑,伸手划拉着棋盘,低声问道:“你还记的明玉公主吗?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穆蓉如遭雷击,晴天霹雳,所有的感知如同退潮的水,疯狂地离她远去,露出乱石林立斑驳污秽的难看真相。
“所以,你是知道幕后主使的?”
王文远笑笑,“蓉儿,我怎么会让你嫁给别人呢!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
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刺耳的尖叫!那是火辣辣的魂灵被撕裂的痛楚!
她慢慢站起来,却半步都无法挪动!
不能后退,她挣扎着,死死盯着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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