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有牺牲就可能会死人,一场战争,死点人是很正常的。
海州之战,李继坤投入兵力三千,为国捐躯者,二百有七。
这二百多英烈中,有寸头军,有罗一贯的手下,也有孙德功的部属,还有李百渡的光头军。
第二天清晨,所有参战官兵全部接到三少爷令:午时三刻,城西旧军营集合。
辰时过后,李继坤的寸头军,便开始三人一行两人一伍的开始出城。
海洲的民众发现,今天的寸头军,与往日不同。
今天,那些头发短短的家伙们,穿的虽然还是青色的家丁服,但是他们的腰间,却扎着一条黑腰带。
另外,今天的寸头军,大都板着脸,平日经常挂在脸上的和蔼微笑,已经被庄严肃穆所取代。
一些不需运粮的妇孺,好奇之下,懵懂的跟在他们身后,缓缓向城西旧军营走去。
他们要看看,今天的寸头军,打扮如此怪异,表情如此严肃,他们到底要干些什么。
孙德功的驻营地,离李继坤初到海州时的旧军营不远。
此时的孙德功,正在训斥他手下的两名千总:
“奶奶的,李继坤一介白身,他凭什么命令老子的队伍?谁给他的权利?嗯?
还有你们两个蠢货,你们要搞搞清楚,你们到底是谁的手下?平时是谁给你们发饷!
特么的,你们这两个反骨崽,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到底该听谁的!
老子命令你们,不许去,看他个黄口小儿能把你们怎么样?”
其中一名千总,弱弱的说了一声:
“将军,俺们当然是听你的,可是今天要下葬的,也有咱们的弟兄,咱们不去不好吧?”
孙德功气急败坏的上去就是一脚,嘴里骂到:
“龚毕克,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哼,有咱们的弟兄又如何,他李继坤愿意帮咱们埋,就让他埋呗。
再者说,以前官军战败,活着的全都急着跑路,谁管过死人?
就他李继坤会出幺蛾子,还特么的送葬!等哪天,老子给他送葬!
传我命令,咱们的人,谁都不许去。”
两位千总,没精打采的应了声是,然后蔫头耷脑的准备出去传令。
看着两个手下的熊样,气的孙德功牙痒痒的,每人又赏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到:
“他娘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埋的都是大头兵,又不是你们的爹娘,至于么。”
两个手下出去传令,营帐内的孙德功,微微叹口气。
其实,孙德功心里,也是想去的,毕竟那些战死的官军,其中有不少都是他的部属。
但是,李继坤个小贼,欺人太甚,他一介布衣,居然刮了游击将军三刀。
若不是众位同僚求情,孙游击怕是也会被挂在海州西城门上。
被刮三刀的孙游击,在众位同僚面前,在手下弟兄面前,在海州士绅面前,大失颜面。
心灵和身体,同时受到巨大伤害的孙游击,恨死了小贼李继坤。
所以,不管李继坤想干嘛,孙游击都会死命拆台。
虽然他心里清楚,不去为死难的弟兄们送葬,影响很不好,会降低士气,会失去不少人心。
但,那又如何,一些大头兵罢了,他们的心思难道还会比本将军的面子更重要吗?
孙大游击,在自己的营帐内,为了面子生闷气。
营帐外,大头兵们却开始骂娘,更有甚者,还有要操孙德功祖宗的。
当然,那些不文明用语,都发生在角落。在长官面前,大家可都是文明人,俺们可是从来都不说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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